“這位是?”陳大龍看著正從座位上站起身衝自己熱情伸出一隻手招呼的老男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這不是候柳海嗎?沒認錯人吧?
以前的候柳海肚大腰圓走起路來跟大螃蟹似的晃晃悠悠,眼前的男人卻骨瘦如柴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以前的候柳海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終日梳理的一絲不苟油光可鑒的大背頭,可眼前的男人明明腦袋上少有幾根毛還那麼無精打采的耷拉在腦門上?
“怎麼?這才三個多月不見連我姐夫都不認識了?”
呂誌娟在一旁主動介紹,陳大龍心裏卻猛的一“咯噔”。
操!眼前這眼眶深陷嘴唇發幹的幹瘦男人還真就是自己以前的老對手候柳海?想想候柳海以前紅光滿麵神氣活現如今變成這副麵如死灰整張臉上皮膚黯淡無光像是蒙了一層灰,陳大龍心裏不由暗暗咂舌,一場意外事故後,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台上台下的候柳海居然有如此令人不可置信的巨大變化?
“陳縣長,好久不見!”
候柳海顯然對陳大龍眼裏的驚愕習以為常,跟他客套握手後擺出主人的派頭招呼他坐下。
眼下的局麵瞬間讓陳大龍意會過來,糟了!自己怎麼就隨便輕信了呂誌娟的話一人就上樓來赴約?萬一姐夫和小姨子弄了個鴻門宴對付自己那可就完了?雖說呂誌娟現在跟自己關係不一般,可畢竟人家是親屬關係,以呂誌娟的心機之深不排除她一直對自己巧言令色就是為了幫姐夫候柳海報仇雪恨。
防人之心不可無,老輩的話很多都是至理名言。
“侯書記,不不不,那個侯...”陳大龍一時不知道該對候柳海用什麼樣的稱呼比較合適,張口結舌說到一半尷尬停頓下來,呂誌娟在一旁接口,“你就叫我姐夫侯老板吧,他現在自己主動提早退休,開公司做生意。”
“哦!侯老板現在做生意?做的哪一行?”
陳大龍總算是找到了合適話題主動跟候柳海攀談起來,眼下情況不明陳大龍不敢大意,一邊隨口敷衍一邊察言觀色注意候柳海神色變化。
“我姐夫想跟你談談,以前他因為跟你競爭縣長位置失敗心裏對你有些偏見,所以才會在你剛來到普水縣的時候故意跟你過不去,不過你們之間雖然有過不愉快,我姐夫心裏其實還是很看好你的,今天請你過來也是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跟陳縣長合作做生意。”
呂誌娟像是候柳海的發言人三言兩語把今晚這頓飯的目的說出來,這讓陳大龍驚訝同時一顆心慢慢放下來。
他倒是沒想到候柳海居然會想到找他來合作做生意?他以前不是跟賈達成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還是賈達成在普水縣八大金剛中排行老二嗎?若是他現在做生意需要官場的力量幫忙,為什麼不找以前的八大金剛一幫兄弟合作呢?
像是看出了陳大龍眼裏的疑惑,瘦弱蒼老變了一個人似的候柳海端起麵前一杯酒先敬了陳大龍一杯後,緩緩開口道:
“陳縣長,我這出事後的三個月可是比以前幾十年活的還明白,這人隻有遇到事情的時候才能看清楚身邊人究竟是個什麼貨色?我算是想明白了,從此以後我候柳海在官場算是沒什麼指望了,但是熙熙攘攘名來利往,既然求不到功名,我就一心一意求利,做點生意養家糊口至少不能讓家裏人因為我生活質量受到影響。”
“姐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論說到官場上有些事情的見解陳縣長也有不如你的地方。”呂誌娟這話一聽就是在給候柳海找台階下。
“算了算了,這時候了即便什麼都不說,我心裏也跟明鏡似的,幸好我候柳海還有一條命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請陳縣長看在小娟的份上把我一把,現在生意不好做,要想發大財離不開各種關係門路,我候柳海一向敬重陳縣長豪爽個性,咱們今晚就算是重新認識了一回,還請陳縣長以後多多關照!”
候柳海說完這番話後端起手裏恭恭敬敬衝著陳大龍敬酒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他看向陳大龍的眼神並無半點惡意反而充滿希望,好像陳大龍就是他日後打開發財之路的鑰匙,對陳大龍濃濃的期望寫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