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整理書籍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厚厚的一疊便利貼,滿滿的寫著關於韓予紋這個男人的一切。看著自己熟悉的筆記,腦海中卻突然出現自己緊緊抓著手機滿懷期待的等著他的回複,也許他隻是無意間的一句回複,卻被我記在這個小小的便利貼上,關於他愛吃什麼,討厭什麼,喜歡什麼,聊天的時候不喜歡看到什麼樣的回複。一頁一頁的翻過這些便利貼,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平平靜靜,又好像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悲哀,但是又幸福滿滿。
一頁一頁的便利貼,似乎記著關於他的點點滴滴,但卻是記載著那段匆匆的年少時光。突然的想起自己每晚坐在窗前,開著窗戶吹著小風,看著萬家燈火盡熄,而自己隻是開著燈,等著他的回複,充滿了期待以及淡淡不滿,因為他好久好久不回自己一次。
這個討厭的男人。
“他喜歡黑色、白色還有藍色。”
“他不喜歡吃甜食。”
“他經常喝酒,小米養胃,我要是時刻刻提醒他。”
“他聊天的時候不喜歡聽到哦、恩、嗬嗬。”
……
長長的一聲歎氣,不知道是惋惜這段感情,還是在感歎當年的自己那麼用心。其實和韓予紋的認識,隻是一個小小的遊戲。
初三那年,所有人都在為即將來臨的中考忙碌,各種各樣的補習班,各種各樣的課後輔導書,各種各樣的中考模擬卷子。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閑的要死要活。
每次背著書包站在家門口,心裏總是充滿了期待,小心翼翼的去開門,輕輕的轉動鑰匙,總是會豎起耳朵聽聽裏麵有沒有說話的聲音,會不會有電視機的聲音傳來,意料之中,隻有鋪滿晚霞的客廳在空曠的輕輕訴說歡迎回家。
沒有開燈,也沒有打開電視機,靜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還是拿起手機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喂,媽媽。”
“喂兒子,怎麼了?”
“沒怎麼啊,我剛下課回家,就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幹嘛呢。”
“媽媽和爸爸還在地裏,在忙呢,有沒有什麼事,沒事的話媽媽掛電話了。明天星期六,你今晚記得回家。”
“恩好,媽媽再見。”
“嘟嘟嘟……”
媽媽從以前就喜歡叫我兒子,因為她期望我是一個男孩兒,隻是沒想到生下來的時候不是一個帶把的,性別生錯了,也隻能一直叫我兒子。
收拾收拾換洗的衣服,我坐上了回農村家裏的最後一個末班車。其實初中時回家的末班車至今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因為滿車都是周末放學回家的學生,人擠人人挨人,站在那裏都不需要抓住任何東西你都不會摔倒。
站在末班車上,透過窗外能夠看到昏昏沉沉的晚霞在樹梢綻放最後的緋紅,看著車輛一點一點的駛出郊區,心裏莫名的一陣輕鬆。當時mp3正在流行,隻是媽媽不願意給我買這些,在買了一個電腦以後,我更加不敢要那些東西。看著身邊的人插上耳機聽歌入神,我就聽著嘈雜的聊天聲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一片寫意。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不好意思讓一讓我要下車,謝謝啊。”穿過厚厚的人牆,我終於是順利下車。重新背好自己的小書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真的,太臭了!
腦海中又想起自己借著矮矮的小個子從叔叔阿姨胳膊下穿梭而過,鼻尖充斥的腋香,胃部給出了真誠的反應。
就在我準備對腳邊的花花草草施肥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那不是薇薇回來了嗎?”
順著聲音看到了說話的人,頓時一顆心滿滿的都是幸福,是我的奶奶爺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回家,下車的時候總能看到就在不遠的小公園裏,坐在輪椅上的奶奶還有坐在一邊地上等我回家的爺爺。
剛上初中的時候奶奶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因為吃了太多的柿子,得了結石。送去醫院的時候,似乎所有的病痛都在一起爆發,結石、高血壓、糖尿病等等。依稀記得在醫院長長的走廊裏,媽媽抱著我靜靜的守在手術室的門口。醫生隻是對我們說:“做好心理準備。”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