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雲站在永秀宮外,等待前去向太後請安的爹。精致的小臉已經依稀可見她成人後將會是如何的傾國傾城,一雙低垂的美眸卻有著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安定,長時間的等候並沒有讓她顯出不耐煩,隻是偶爾將放在衣襟內的小手拿出來暖暖凍得通紅的臉蛋,舉手投足間現出的高貴氣質讓過往的太監宮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四皇子王康剛從永繡宮出來,一眼就看中了她,一種叫憐香惜玉的感覺第一次閃現在他的腦中。雖然不知她是誰,但他忍不住走過去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這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女孩身上。
柳如雲正在沉思著什麼,突然加諸於身的暖意讓她回神。抬頭一看,一錦衣少年正對著自己笑,俊朗的五官頗有棱角,隱隱有種貴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笑容中帶著溫柔。很真誠,這是如雲對他的第一感覺。自由出入永秀宮的十幾歲少年,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身份的高貴。柳如雲優雅的施禮,聲音明亮清脆而帶有稚氣,讓他的笑意更濃了。
正巧太監來傳喚,如雲褪下披風,謝過他後,跟著太監前去見過太後。
走進裝飾華麗的大廳,聽見公公高聲的傳喚,如雲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而無害,緩緩走進太後的視線。
“這就是柳愛卿那名滿京城的如雲吧,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慈愛的聲音卻讓如雲心頭一顫,她順從的走進太後,緩緩抬起尖尖的下巴,眼睛卻安分的低垂著。
這樣得體的舉動讓太後的精明的眼中閃出一絲讚賞,轉而看向柳丞相:“長得真是標致呀,今年幾歲了?”
“回太後的話,小女剛滿十三歲。”柳丞相聲音恭敬有禮。
“聽說《西出長門外》是她作的?”太後看似無意的接著問道。
“是小女閑時無聊之作,不登大雅之堂,太後見笑了。”
“是愛卿過謙了,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這等霸氣之文竟出自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恐怕天下的文人武士都要嫉妒她的文采和豪氣了。這樣的女子若不入我王家豈不可惜?”
柳丞相聽此言似激動得要匍匐在地高呼謝恩了,而如雲仍是低垂著頭,濃密的睫毛遮著眼睛,似乎大人的交談與她無關。
“既然老佛爺這樣說,不如許給乾兒吧?”一個身著紫色華衣的男子走入庭內,容貌俊朗,氣質同樣高貴,卻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如雲很久以後知道那就是邪惡的流露,也知道與他交手自己是如何的不自量力,當然這也是在很久以後她才懂得的。現在的她隻是冷眼看著這滑稽的場景,自己毫無自主權的被決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