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洛克菲勒居然在同一天做出了兩次留在劉宇浩這幢半山別墅裏的決定,而且還宣布這一次要在別墅裏停留三天的時候,仇海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接下來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很快就發生了,劉宇浩居然當麵拒絕了洛克菲勒私人保鏢進駐別墅,麵對劉宇浩“近乎無禮”的舉動,洛克菲勒隻是無奈地聳聳肩,竟然沒有默認了劉宇浩為他所做的一切決定。
結果,自然是仇海邦的三觀碎了一地。
要知道,洛克菲勒這個名字,幾乎代表了世界上流社會裏金字塔頂端的存在,但凡是處於這種上層頂端的人通常都很固執,甚至異常厭惡別人對自己已經形成習慣了的生活準則指手劃腳。
可這一次,很明顯洛克菲勒屈服了,在未來的三天時間裏,他將在劉宇浩的安排下渡過。
仇海邦未敢做片刻停留,飛也似的回到了港島的青幫總壇,他有兩件事必須要向仇老爺子彙報,第一件當然是劉宇浩賣給他的那個大人情,而第二件自然是洛克菲勒這次的異常舉動。
“海邦,今天的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從今以後再毋向任何人提起。”
仇老爺子聽完仇海邦的彙報以後,臉色非常嚴肅的提出了警告。
“大恩不言謝,三叔,這個簡單的道理我自然懂。”
仇海邦連連點頭,一番話說完,長身玉立,目光炯炯。
事實上,早在劉宇浩的別墅裏仇海邦就已經說過剛才那些話,並拍著胸脯做了保證,他現在又重複一遍,無非是想得到仇老爺子的讚賞。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從劉宇浩手裏“要來好處”的,他仇海邦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仇老爺子一聲冷笑,說道:“笨蛋,我說的是洛克菲勒先生的事。”
“我......哦!”
仇海邦愣了愣,麵色赧赧,這會兒他才明白過來,老爺子剛才的提醒是後麵那件事呢,弄了半天,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過,仇海邦這個人一向腦子轉得快,他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皺眉道:“三叔,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把手裏的股票出掉一部分?”
所謂股票,當然是指洛克菲勒旗下的美孚和埃克森兩大集團,這些年,仇老爺子可沒少購買這兩家的股票,如果洛克菲勒病重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這兩隻股票恐怕短時間內會出現大幅跳水的狀況,這一點,仇海邦不得不事先做出應對之策。
“蠢貨!”
仇老爺子捧起茶杯,語氣冰冷。
仇海邦知道此刻老爺子已經對自己心生不滿了,急道:“三叔,你也知道,這些年洛克菲勒先生一直沒有指定繼承人,如果他一旦出了什麼事,咱們再想拋售手中的股票隻怕為時已晚啊。”
“你呀!哎!”
仇老爺子一語未盡,竟先長歎了一聲。
“我,我也沒說錯嘛!”
仇海邦不知道今兒這老爺子這是怎麼了,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今天老是讓老爺子不滿意,難道說自己最近智力有所下降不成?但這不科學呀。
“你先坐下。”
仇老爺子瞅見仇海邦的茫然,心下不滿,卻知道不宜逼迫太甚,緩和了語氣擺擺手指著麵前的椅子,說道:“海邦,你覺得劉宇浩這個人將來的成就如何?”
“那還用說,不敢說舉世聞名吧,但就衝現在,劉兄弟已經走完了很多人幾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了,以後,以後還真不敢說會發生什麼。”
仇海邦撓了撓頭,憨厚一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真的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孩提時代,那時候,老爺子總喜歡撫著他的頭教會他很多東西,可自從他十八歲以後,叔侄倆就再也沒像今天晚上這樣促膝長談。
仇老爺子淡淡一笑,說道:“既然你能看到這些,難道就看不出,等浩怡船務與美孚集團合作以後會產生怎樣的轟動效應嗎?”
“呃......”
仇海邦抬起頭來,老臉微微一紅。
仇老爺子卻沒給仇海邦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抿了一口茶,又說道:“說實話,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照說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但劉宇浩這個人三叔我卻一直看不懂。”
不知道為什麼,仇海邦竟點點頭。
在此以前,三叔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簡直無所不能,但這一次仇老爺子說自己看不懂劉宇浩的時候,仇海邦居然沒反駁,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般自然。
自打上了歲數以後,仇老爺子就很少長篇大論,但這個不尋常的晚上,老爺子卻跟仇海邦說了很多話,叔侄倆一直呆在書房到天亮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