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料雖然種水不佳,但勝在解石師傅很有眼力,在下刀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紅皮,天然皮色整體包裹翠肉,橙紅中透著一絲豔,色澤純淨均勻。
選好料子,劉宇浩並沒有立刻動刀,而是在經過最初的“剖料”之後,反複思考。
現在,劉宇浩要做的是,既想去除紅皮中不理想和顏色黯淡的部分,又要盡力保留鮮豔的皮色,將顏色大力提升,確保紅皮與翠肉之間的顏色對比盡可能鮮明。
對於這麼一塊在戚康這種“專業人士”看來都沒救了的垃圾料子,想要做出突破真的是很難,在心中“數易其稿”後,劉宇浩決定,將作品的主體構思成一隻正欲撲向前方的瑞獸。
“他要幹嘛?”
薛浩然皺了皺鼻子,顯得有些鬱悶。
他也非常後悔當初的一時衝動,可畢竟那些賭石在沒解開之前皮殼漂亮的實在誘人,薛浩然以為他能創造奇跡,解漲一塊高端翡翠明料。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那些毛料出自“他自己家”玉礦產出的原因。
不花錢的賭石嘛,就算真的解垮了也未必就會多心疼。
“噓!”
戚康也沒想太多,食指放在唇邊輕噓,以最低的聲音解釋道:“劉老弟想廢物利用,想試一試看這些料子能不能琢出一些好物件。”
“怎麼可能?”
薛浩然大吃一驚,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著劉宇浩。
玉雕的活他不是非常清楚,但無論幹哪一行業都得要那種浸淫了很多年的專業人才,玉雕師傅看了都連連搖頭的料子,劉宇浩能行嗎。
周錫不屑地撇撇嘴,從脖子裏將一塊雕琢精美的花件拿出來顯擺,“丫又小看人了吧,我們家老四那是全能型人才,幾乎沒有不會的東西。”
什麼你們家老四?那還是哥們妹夫呢!
薛浩然齜著牙朝周錫豎了中指,但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不過,周錫手中的那花件他倒是看清楚了,的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玉雕精品。
劉宇浩真的會琢玉?薛浩然對這件事不太清楚,這也與他早早被劉宇浩“趕出國”有關係,但無論如何,周錫說他脖子上那花件是劉宇浩琢出來的薛浩然心存懷疑。
學玉雕可不是什麼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事,劉宇浩就算悟性再好,沒個十年八年大概也成不了氣候,不可能一步登天。
這事,怎麼看都透著邪性。
身邊站著幾個唧唧歪歪的人,若是一般的玉雕師,戚康他們早就被趕出門去了,可劉宇浩卻絲毫沒有被影響,深吸一口氣,將丹田內真氣灌與執刻刀的右手,堅比金剛的翡翠明料竟像一塊豆腐本在他手裏不停飛灑著石屑。
“他,他真的會雕刻。”
薛浩然的臉色驀然變了,狠狠的瞪著眼睛,露出了震撼的驚訝。
雖然戚康的表現在三個人之中是最好的,但也沒真就好到哪兒去,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泛著怪怪的神色。
確切說,那是一種抓狂了以後的表情。
劉宇浩會琢玉他以前就知道,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以戚康的專業理解,即便是頂尖的玉雕大師也不敢狂妄到不打底稿就在一塊玉料上動刀,可劉宇浩就那麼做了,而且還很自然,很流暢。
半個小時後,劉宇浩手中的雕件終於初具模型。
盡管他心裏想要琢的是貔貅,但靈感卻來自於張善子國畫中的“下山虎”,張善子是張大千的二哥,據說畫虎成癡,所以人稱“虎癡”,但是天賦上不如張大千。
劉宇浩揮動刻刀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但神情卻比開始的時候更為專注,異能可以使刻刀在他手中變成一個神奇的雕刻機,但要雕琢出猛獸下山的那種勢不可擋與凶猛有加的氣概卻非得全神貫注不可。
又是半個多小時,劉宇浩的鼻尖開始慢慢滲出了晶瑩的汗珠。
但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雕件也越來越完美了,就連周錫和薛浩然這種壓根不懂如何欣賞一件玉雕作品的人也能看出劉宇浩手中的古獸玄奧。
那瑞獸前肢微曲,雖雕琢靜態,卻是靜中寓動,留力於未發,足踏如意雲頭,腳踩元寶,前撲姿態仿佛勢不可擋,呼之欲出。
而俏色的紅皮也被劉宇浩雕作“飛龍在天”的舞龍圖樣,一則寓意翡翠玩件的主人“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事業上更進一步,即使略有小阻礙,也會得遇貴人,化險為夷,讓人看了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舒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