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拓木先生,這塊白鹽沙皮毛料你怎麼看?”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子,膚色白皙甚至還帶有幾分儒雅,舉手投足間帶有一絲不怒自威的味道,讓人輕易不敢接近。
不過仔細一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那男子下巴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一直延伸到頸部深處,像是在跟人述說它主人當年揮舞刀槍時的輝煌。
“賭石皮殼上有明顯的鬆花和蟒紋,按照常理說,出綠的幾率非常大,從切麵和擦麵兩處看得出都是玻璃種蘋果綠,而且連貫了起來,理論上這綠會貫穿整塊石頭。”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那個被稱為拓拓木的日貨了,不過這個家夥竟然能操一口流利的漢語,這讓一旁瞪著雙眼的大力很是吃驚。
“老李,去準備解石機。”
陳恒麵色陰沉,從機場把拓拓木接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沒笑過,一億五千萬買一塊毛料,在他看來,大力是腦子進水了。
“現在就解嗎?”大力愣愣地看著陳恒,心說:“死老頭,你不是看不上小爺嘛,幹嘛對小爺買的毛料這麼有興趣。”
陳恒瞪了大力一眼沒有說話,憑借著他多年賭石的經驗,這塊白鹽沙皮毛料總是給他一絲不對的感覺,他必須要在今天晚上就弄明白,否則那三個外鄉人走了就麻煩了。
因為陳恒一直懷疑這塊毛料像是經過了二次風化的,要真是如此的話,那在這層聳翠下麵是否能出綠,就很保證了。
大力在陳恒那討了個沒趣心裏非常不滿,於是就滿懷希望的看著那個日本人,說道:“拓拓木先生,您說這毛料裏的翡翠都掏出來值不值一億五千萬?”
這一次他原本還是想故技重施,用戴麗得的錢買下這塊毛料的,不過很可惜,他這個經理的最高資金使用權限也隻不過三百萬而已,再高了就要打報告了。
可大力偏偏又不想就這麼好死戴麗得,所以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跟他嘴裏的那個死老頭求救。
拓拓木沉吟了一會,說道:“小陳先生,當一塊翡翠原石的的皮殼上顯露的綠線呈對稱散布時,綠就會向內部延長,甚至貫穿整塊賭石,這樣的毛料,是原石中的極品,一般都能賭出大漲。”
“拓拓木先生的眼光就是好,不像有的死老頭,隻懂得嘴硬。”
大力很神氣的瞥了一樣陳恒,心裏爽快極了,雖然那幾個外鄉人疑點很多,但他大力不怕呀,沒有陳少的吩咐,外鄉人想安全的走出揭陽好像不大可能吧。
這日本人倒是和大力很般配,一樣的又黑又矮,大力剛才還有意比了一下,要是自己鞋子裏多塞一個增高鞋墊他是很有可能和那個什麼拓拓木一般高的,這也許是他最近幾年見到的最開心的事了。
不一會的時間老李就把解石機準備好了,“老板,還需要在毛料上劃線嗎?”
老李是陳恒公司裏資格最老的賭石專家,每當陳恒不在的時候,整個玉雕廠就他說了算,可今天這塊毛料如何,老李卻不敢輕易表態了。
玉雕廠很多師傅都多少懂得翡翠原石的鑒定,但並不是很專業,下午毛料搬回來的時候大家都來看過,可眾人的反應都和陳恒一樣,二次風化的毛料想解漲不是不可能,但很難。
陳恒圍著白鹽沙皮毛料又兜了一圈,捏著下巴眉頭緊蹙,過了半晌,陳恒說道:“老李,還是先順著這個擦麵再往裏麵多擦一點,我想再看看。”
整塊毛料的表皮,已經被葛根在上午的時候擦去三分之一了,而在露出石層的這三分之一處,居然全部都是蔥翠誘人的玻璃種蘋果綠翡翠,這讓陳恒也有些難以取舍了。
“好嘞,我先擦石,如果發現不對,老板你就趕緊叫停。”
老李麻利的把毛料順過來,他和陳恒在一起合作都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很多時候兩人不用說話就有默契,所以陳恒才會把這麼貴重的毛料交給他擦石,要是換做別人想都不要想,靠邊站吧。
茲......茲茲......
在燈光的照射下,毛料已經解開的部分散發出誘人並且晶瑩的綠意,最為難得的是,毛料上成片的翡翠顏色分別極為勻稱。
如果這次毛料解漲了陳恒的玉雕廠將會迎來一次新的發展機遇,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機會,誰都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