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傳來,局勢稍穩,既然最可怕的東西夾擊也沒有發生,那麼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按下許慶等人率部敲著得勝鼓,唱著得勝歌回營慶賀不提。且說杜進率軍本來想主動出擊,可是,呂光突然現身,卻讓杜進大軍麵臨頗大的尷尬。
畢竟,杜進之前一直是呂光的左右手,倆人可以說是兩個家族幾代人近百年的交情。
呂光當時就那樣被段業取代,雖然杜進沒有做對不起呂光的事情,但是等到呂光敗局已經無法改變後,杜進還是選擇了輸誠。
為了表示對段業的忠誠和打消段業的顧慮,杜進還主動閉門謝客。而所謂投桃報李,既然杜進如此上道,段業也就專門的沒有對杜進的軍隊進行徹底的拆分,打散,重組。
當然必要的摻沙子還是有的,但是不徹底。總體來說,杜進還是能夠保持對軍隊的控製。
這就麻煩了,杜進自己,有些事情還可以分的很清楚,但是杜進的部下……麵對呂光的感情就複雜了。
倒不是說,他們想背叛段業。主要是因為,他們組織沒有被打散,人員沒有被充分的洗腦,那麼在麵對舊主的時候,哪怕稍微不那麼堅定,就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初次作戰,一上戰場,杜進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此他馬上下令鳴金收兵。從此閉門不出。
其實,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杜進不愧是個富有經驗的名將,因為這個時候,他的人馬,並沒有達到上下一心,而且一打就出了小問題。
那麼,就要趁著損失不夠大,問題不夠大的時候果斷停止,不然,一旦問題嚴重起來,恐怕就不好解決了。
杜進等人回敦煌之後之後,一連數日都高懸免戰牌,閉營不出。而奇怪的地方在於,所謂兵貴神速,按道理,自己不著急,著急的應該是拓跋部的人才對,他們進攻,更需要時間,更希望一鼓作氣。可是沒有,他們沒有著急,他們也跟著沒事人一樣。
當然了,這些問題,自己並不用考慮太細,他隻需要寫信,把這一切告訴在長安的段業就好了。
杜進的布陣很有章法,他並沒有一意孤行的駐守孤城,他還在城外的白龍攤設置了一座大營,有軍一萬人。目的也很明顯,與敦煌城形成了掎角之勢。
敵軍攻城,則大營襲擾其後,敵軍攻營,城內大軍出城攻擊,如此裏應外合,才是穩妥之道。
而偏偏,拓跋部的人也選擇了紮營,於是一時間,雙方形成了對峙的局麵。但是,杜進等人是防守,防守的等得起,隻要你退軍了,我們就贏了。可是進攻的不一樣,進攻的必須不斷從勝利走向勝利,不然,那就等於是失敗。
這日,拓跋珪巡營回來,一屁股坐在中軍寶帳的虎皮交椅上,連打“唉”聲,為不能速速取勝而發愁。他出兵前,曾經和呂光等人,以及自己的謀士們推敲了很久,幾乎想到了每一個細節,他本來認為,這次出征,一切都該是很容易很簡單的事情,不會有什麼懸念。
可是真正執行了起來,才發現涼州比起自己想的要難對付的多,這一次自己率部迂回數千裏,走戈壁,渡流沙,繞到西線攻擊,其實實在是吃了莫大的苦頭,軍隊折損其實也不小。若是這一次不能達到目的,那可是太不劃算了。
正發愁呢,這時從帳下閃出一人,頭上戴青緞帽子,正中按一塊白玉,腦後邊有兩根飄帶,身穿青布官袍,腰係青色絲絛;瘦俏的臉龐,黃皮膚,細眉小眼,鼻正口端,山羊胡子,文質彬彬。正是拓跋珪的謀士宋鍾。
隻見宋鍾上前施禮道:“大單於不必煩惱,在下有一計策,可保大單於取勝。”
“哦!是宋參軍。”拓跋珪聞言,立即來了興趣道:“你有何妙計,隻管講來聽聽。”
其實本來,宋鍾這個名字很不吉利,有點”送終“的意思,拓跋珪並不喜歡,但是他加入拓跋珪後,屢屢提出奇謀,讓拓跋珪取得了不小的勝利,倒是給不少拓跋珪的敵人送了終。
因此拓跋珪如今對其是信任有加,依為謀主。不過,這宋鍾非常崇拜段業,因此也就擔任了拓跋珪這麼的參軍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