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苻宏也不喜歡龍且,適度的敲打一下,那很好。就算要殺了龍且,如果能夠起到殺人的作用。苻宏其實也是不排斥的。
但是,苻宏絕對不允許自己被脅迫!天王是至高無上的人,怎麼可以因為臣子的要求就去殺人呢?
苻宏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這麼明確的表態了,按說是沒啥問題了吧?
可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段業很直接的就說道:“陛下!事急從權,臣還是以為,這龍且,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這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苻宏驚呆了。
他不是沒有聽清楚段業的話。相反,他聽的實在是太清楚了!
正因為他聽的是如此的清楚,所以他才徹底震驚了。
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樣?臣子怎麼可以對君王這樣說話呢?
苻寶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這不是她說話的時候。從此刻起,她早就成了一名妻子。既然是妻子,就該出嫁從夫,隨著丈夫。她有這個覺悟。
苻堅這個時候就像睡著了一樣眯著眼睛,似乎對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感興趣。
苻宏見群臣都勃然變色,卻根本沒有人站出來嗬斥段業,心中大為惱怒,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個時候,就沒有人出來仗義執言呢?
沒有辦法,等了這麼久了還沒人說話,如果自己再不表態,主動權就沒有了。
因此苻宏說道:“段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何居心?”
方才還稱呼人家的表字,這是表示親切,如今卻是稱呼人家的名字,這就等於是劃清界限了。
段業也不惱,他恭敬的再次作揖,道:“陛下,臣這是一片赤膽忠心啊!國有佞臣,臣這隻是清君側而已。”
清君側!這是自古以來造反最好的理由。君王身邊有了奸臣,那麼臣子就有理由站出來,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誅殺奸臣。那麼如果奸臣太厲害,勢力太大,或者太能夠迷惑君王,有的時候去采用一些個非常手段,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換個角度來說,段業如今這麼公開的說自己要清君側,那就等於是圖窮匕見了!
你的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
苻宏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而段業也跟著笑,但是段業隻是很矜持的微笑。
苻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然後他抹了抹眼角,道:“說得好!說得好啊!那麼,武英王,我的武英王殿下,您說說看,您說的朕身邊的奸臣,都有誰啊,嗯?”
苻宏這麼說,這麼稱呼段業,那當然是嘲諷。
而段業似乎並不在意,他麵露難色,道:“陛下,這個事兒,似乎不適宜在這裏說呢。”
“不,在這說,就在這裏說!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難道,你心存顧慮?”苻宏灼灼的盯著段業。
“那倒是沒有。”段業點點頭,“既然天王讓我說,我就說了,各位大人,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