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知名度,事情就好做,謝長不用動腦筋,就有人找上門來,想做生意,想埋釘子,都很容易的。謝長的角色,就是幫謝安賺錢,收集情報。隻是,這一切都是明著來的,不像暗諜很多都見不得光,恰恰相反,天底下大部分人都知道謝長的存在,也都曉得謝長生意做得很大,錢賺的很多,但是真就沒幾個人,把謝長朝這個方麵想。
但是,不為人知的還在於,遍布天下的四海錢莊,如今就是謝長操盤!而之前,涼州新成立的大宗交易所那次威震天下的事情,謝長有幸參與,而其實,謝長代表的就是謝安,就是四海錢莊。隻是為了保密,連同時參加的陳萬水等人都不曉得這個事情。
當謝長把當時發生的很多事情,原原本本講給謝安聽之後,一貫風姿優雅的謝安,這個時候臉色也是陰沉的可怕。
但是,謝長現在,卻是毫無懼色。因為他知道,很多事情,你一旦走上了這條路,那就不能回頭了!
謝安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那麼錢莊……“
”錢莊這一次帶去的錢,幾乎全部輸掉了。“謝長坦然的說道。
”你!“饒是謝安見慣了大場麵,這話一說出來,謝安也頗為震驚,指著謝長的鼻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可是多大的一筆錢啊!
其實很多時候,政治鬥爭也好,打仗也罷,歸根到底,打得都是錢啊!有了這麼大的一筆錢,有什麼事情做不來呢?
這筆錢,可是足以讓謝家傷筋動骨!
不過謝長馬上說道:”謝公!其實這些年來,靠著謝家的旗下和管道,我也賺了不少錢!這一次在涼州狙擊失敗,我願意付起責任,把這些年所有積蓄全部還給謝公,作為這次我失敗的交待。“
謝安頗為震驚的看著謝長,他當然知道謝長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本來,自己沒有打算太責備謝長,因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麼一個有勇有謀,和自己磨合完畢的下屬,是很難得到的!自己的弟弟,侄子,固然都還算能幹,但是這些人都在明處,而且說實話,自己也知道,謝家的子弟,固然都是一時之選,但是其實都不如謝長好用。
既然是人才,當然也就要用人不疑,誰還不犯錯誤呢?自己並不打算深究!
可是,謝長的態度很明顯了,他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卻更表示,自己犯的錯誤,自己打算承擔起來,具體的做法,就是我把事情搞砸了賠錢了,我全部補給你!
這裏麼,就蘊藏著一個暗示,那就是我搞砸了我負責,也就等於我不欠你了!
那換句話說,我以後就不準備再跟隨您了!
謝安死死地盯著謝長,高手過招,無需言傳,意會就好了。謝長用眼神告訴他了自己的決定。
”是段業嗎?“謝安很幹脆的直接問道。
”是!“謝長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
又是一陣讓人幾乎是有些窒息的沉默。謝安並沒有問為什麼,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問為什麼,像謝長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被財帛美女收買的。他要改換門庭,也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謝長這人,是懂規矩的人,不該說的話,那麼他一定是不會說的。
良久,謝安才說道:“郗超那邊,你先去,也是為了給段業帶信吧。”
“是。”謝長毫不隱瞞。
“不過,你就不必告訴我,畢竟,今時不同於往日,我不該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會去了解。”謝安擺了擺手,示意謝長不要再說,“不過,靈兒現在不在,有些事情,你恐怕要交接一下,唔,這樣,明天,你到我家裏來一趟。”
“是。”
等到謝長離開東山時,謝安已經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和一幹子侄飲酒作樂,就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謝長心裏,除了對謝安佩服的五體投地以外,其實也對本來就評價很高的郗超是刮目相看,因為自己在把段業的信交給郗超之後,郗超對自己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裏麵提到了段業,提到了謝安,也提到了天下大勢。對此,郗超還以純粹朋友的身份給了自己不少建議,並且對很多走勢做出了自己的判斷。結果現在,自己和謝安一談,才發現郗超的判斷竟是如此之準。
拜別了謝安,下一步,謝長就得去鄴城了,他苦笑了下,這輩子算是交待了,不管是跟誰,都是勞碌命啊。其實本來,他還有些愧疚,因為謝靈對他尤其不薄,不過後來,想到另一個非常可能的事情,謝長雖然一直不敢置信,但是,這個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倒是也可以讓這事變得兩全其美了。
話說那邊,最近桓玄鑒於昔日北伐西征都不順利,他認為是軍隊實力的緣故,荊州軍固然精銳,但是騎兵不如秦軍燕軍,步軍不如北府,水師雖然冠絕天下,但是畢竟,天下通江河之處,並不是太多,自己不可能到哪兒都都用船吧?
軍隊不夠強大,那就練兵,最近桓玄正在公安的山穀裏,操練軍隊。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桓玄照例在給士卒們訓話,他朗聲道:“……各位這些天的辛苦,是不會白費的!我們現在多吃一點苦,將來就多一份可能活命,你們現在多流點汗,以後就能少流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