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管家這一次是真的嚎啕大哭起來。說起來,方才在呂光麵前,多少都是有演戲的成分,而且那時候,他哭泣,更多的是出於恐懼,是出於想要激起呂光的同情心。
可是這回,他的哭泣,完全是悲傷,是絕望,他曉得,這些馬仔們,以後再也不會瞧得起自己了,他們一定會背叛自己的,自己過去對他們很殘暴,他們一定會加倍的“回報”自己的,到時候能不能留下一條命,都還是未定之數呢。
小蓮那美麗的胴體,以後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了,自己給開苞的女人,以後卻得在人家的身下婉轉呻吟,作為一個男人,哪兒能忍得住這般的奇恥大辱?
老管家哭了一會後,就不哭了,他知道,哭也沒有用,自己小時候是討飯的,自己能過這些年錦衣玉食的日子,完全是靠著自己打拚出來的,沒有沾任何人一點光,如今,既然有人要讓自己過不好,那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自己的飯碗,自己的生活!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老管家咬牙切齒的說道。
段業剛剛處理完近衛軍的事情,正想休息一會,田木卻急匆匆跑進來,對段業說道:“大人,有個意想不到的人要見您。”
“喔?”段業有些奇怪,天都快黑了,自己的部署也基本完成了,還有什麼要見的?
田木走到段業身邊,在段業耳朵旁輕輕說了幾句,段業也詫異了,“這是真的?”
“起碼那個人真的來到了天然居外麵,我們有人見過,是這個管家沒有錯。”
“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段業非常警惕。
田木癟癟嘴,道:“其實這個事情說起來還詭異,這管家,其實也是我們過去重點盯著的對象,他也來過天然居,但是那時候,他還是呂光麵前的紅人兒,平素裏趾高氣揚的,也很得到呂光的信任,我們倒是沒有想過來發展他,畢竟他是既得利益者,沒有必要放棄呂光那兒的一切來我們這裏,不過,這人老奸巨猾,精明的很,想必他也能夠看出來,咱們天然居不是什麼正常地方,但是他一直很知趣的沒有去說。”
“唔。”段業點頭,天然居這種地方,雖然做的很是到位了,可是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來,不過,既然是官不究,也就肯定民不舉了。
“隻是,他這次為什麼跑來呢?”段業有些好奇。
田木說道:“據他自己說,是呂光當眾折辱他,讓他在下人麵前,威風掃地,再也沒法當管家了,他心裏過不去,想要報仇。”
段業幾乎是本能的就想到了苦肉計,這一手不是和三國演義裏黃蓋苦肉計再詐降那一手一樣嘛,呂光合著因為是氐人自以為讀書很多卻不知道這是漢人家喻戶曉的嗎?
想也沒有想,段業揮揮手,笑道:“這老不死的,居然騙到了我的頭上來了,田木,得得,去把他抓起來,等到事情完了,再殺頭。”
“是。”田木對於段業很信任,既然段大人說他是詐降,那他就是詐降了!
詐降總歸是很可惡的,還不如不投降呢,你力戰到底,好歹是各為其主,讓人尊重。可是你玩詐降,這就是耍陰謀手段了,這是歧視我們的智力,當然不能容忍。
這個時候,崔浩正好進來,他一問,便說道:“田大哥且慢。”
“嗯?”田木曉得崔浩是非常得到段業信任的,也就停下了腳步,看看接下來會怎麼樣。
段業問道:“怎麼小崔?你覺得此人可信?”
“這倒不一定。”崔浩說道,“此人可信與否,現在還不能看清楚,總得讓人說說,我們聽聽,再來甄別,隻是小可這次,倒是隻覺得這老貨,搞不好是玩真的。”
“喔?”段業來了興趣,“你倒是說說看。”
“大人,這呂光其人呢,就好像汲黯說漢武帝那樣,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其實他心胸很狹窄的,但是總要裝出一副寬仁的樣子來收買人心,聽田大哥方才說的,我倒是覺得,以呂光的性子,很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而這位管家,在姑臧也是頗有名聲的,他也是個瑕疵必報的家夥,這一次因為被折辱而和呂光心生齟齬,也是很可能的,這一切都很合情合理。”
“正因為合情合理,我覺得很可能是假的。”段業說道。
“可是大人可以換個角度想,這更可能是真的。”崔浩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