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當這些勢利眼的商人們一知道他焦孟如今已經是安撫使大人身邊的紅人之後,就紛紛前來巴結,其卑躬屈膝的程度,讓老江湖焦孟也吃了一驚。
其實過去,焦孟本來就是當地的一霸,來巴結的人,本就不少,但是同樣是巴結,焦孟看得出,此一時,彼一時。
那時候,人家巴結他,其實還是平等的,因為雙方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交換而已,而焦孟歲數稍微大一些,自然稍微會尊重一些。
但現在不一樣了,焦孟可是段業的人,很多人直接就把和他結交視為能夠進一步巴結段業的前提,而且商會會長這個職務,雖然段業說過,那不是官家衙門,而是民間組織,但誰都曉得段業在裏麵的影響力,哪裏會有人真的把其當做民間組織呢?
所以大家自然是竭力來奉承他,讓他也大大過了一把癮。
雖然如此,焦孟心裏卻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段業給的,如果段業願意,他也隨時可以收回,所以他內心,對此充滿了敬畏,他深深知道,他這輩子,自從上了段業這條船,想再下船,就很難了。
段業剛剛回到金城的府邸,剛喝口熱水,就有人來報,說焦孟求見。
段業有些吃驚,這個老頭子是幹什麼啊?怎麼過去沒見他這麼熱忱呢?
雖然這樣,段業還是讓人把他叫了進來。
焦孟一見到段業,就迭聲道:“大人呐!您可是回來啦!”
段業有些迷糊,道:“焦先生,您這……您這是怎麼了?是金城出事情了?”
“不不不。”焦孟一連擺手,“金城如今是一片和諧安寧呐,老百姓都安居樂業,商人們也都好好做生意,如今這金城,是商旅雲集,百姓富足,大有長安洛陽之勢啊!”
段業一聽,心裏鬆口氣,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
“是啊!”焦孟那老臉都快笑出花了,“大人呐,這一切可都是您領導有方啊。”
所謂禮多必有所求,段業才不信這老頭子跑過來,就是為了說幾句好話呢,因此他把手背到後腦,淡淡說道:“焦先生呐,有什麼話呢,就直接說,你卻是用不著這樣的。”
焦孟幹笑兩聲,道:“不瞞大人說,老朽來,確實……確實有點事情,想來問問大人的意見。”
“說。”
“呃……”焦孟搓了搓手,“自從大人讓老朽牽頭,來組織那個商會之後,這些日子,金城的大小行商,倒是基本都加入了,而且大家也都很捧場,對於商會的場所,經費和外麵的張羅,也都很用心。”
“喔?這是好事啊。”段業說道。
“是是。”焦孟巴了巴嘴,“而且,按照大人的意思,也成立了理事會,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已經讓他們推薦遴選了理事,如今這班子也搭起來了,也處理了不少商人內部的事情。”
“運作的順利嗎?”段業對這事兒倒是還算關心,“我之前也說過,這個商會,基本是你們自治,你們自己能解決的事情,就自己解決,你們不能解決的,再去找官府。”
“呃,不瞞大人,這些日子,倒是也處理了不少糾紛,不過由於大人威望高,他們也都給老朽麵子,事情都處理的還算比較圓滿,隻是……呃,老朽如今狐假虎威,倒是不少人,嗬嗬嗬,總是來老朽家裏送禮拉攏,阿諛奉承……”
段業斜睨了他一眼,道:“這很正常啊。”
焦孟額頭汗都出來了,他欠了欠身,道:“大人您也知道,如今這商會吧,雖然不是官家衙門,但是也確實有不少權力,這些人來找老朽,自然是為了結交關係,免不了要送厚禮,可是老朽這位子,完全是大人給的,老朽今天雖然知道大人一路風塵,這時候打擾,於理不合,可是老朽還是想討句準話,這禮,是收的,還是收不得?”
段業一愣,原來這老小子大概是收禮收的太多,收的手燙了,怕再拿下去,讓自己記恨呀!
這麼說起來,這老頭子倒還是蠻上道的,隻是不知道,這老頭兒收的都是什麼呢?段業好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