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簡單,既然誰都知道呂纂和呂紹在爭鬥,那麼呂纂又不是笨蛋,他難道不知道做這種事情,根本弄不死呂紹,反而會授人以柄麼?他這樣做,隻能讓大家懷疑他,讓很多中立者覺得呂纂這個人心狠手毒,連兄弟都想加害,那自然不會支持他。
而這樣做對誰有利?當然對呂紹有利。呂紹如果使了這麼一個“苦肉計”,那也沒什麼意外的。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如果呂紹去做這樣的事情,想必也不會讓人想不通。
這事情,呂光派人秘密查了查,什麼證據都沒有查到,這事兒已經成了一團爛帳了,呂光也知道影響太壞,因此親自下令,把知道的人全部滅口,不能滅口的人,也挨個親自告誡,主題也就是一個,就是絕對不允許泄露,否則的話,全部處決。
究竟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的,但是肯定是倆兒子之一幹的,無論是誰幹的,讓呂光震怒或者傷心的地方就在於,自己過去善良的兒子,居然想到了這種惡毒的辦法,來算計自己,這是誅心,這比直接殺人還要惡劣!
憤怒和傷心的呂光病倒了,當然,倒下之前,他沒有忘記,把倆不爭氣的兒子各打五十大板,這裏說的打板子,不是形容詞,是真的讓呂由帶著若幹壯漢,把倆兄弟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而且一點沒留情,如果不是倆兄弟都是硬朗的人的話,恐怕會當場死掉。
正因為呂光生病了,所以這一次卻讓的是呂弘來,呂弘也趁機來避避風頭。因為那件布娃娃的事情,在呂弘看來,實在是太惡心了。從這一刻起,呂弘徹底失去了對兩個哥哥的尊敬。
他也認為,不管是誰幹的,是惡毒詛咒,還是苦肉計,都很惡心,都有悖於兄弟之間的基本道義,為了一把椅子的爭鬥,都能幹出這麼齷齪的事情,那麼就算你們誰搶到了這把椅子,想善待父親,善待兄弟,恐怕是辦不到的。
那樣的話,呂弘到時候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很難說的。呂弘起碼有求生的理由吧。
而方才,李非和他的一番對話,終於讓他下定了決心!
涼州,是如此重要的地方,涼州的條件,是如此之好,自己的兩個哥哥,又是如此的不爭氣,前所未有的使命感籠罩著呂弘,他覺得,他沒有權力,讓涼州這富饒的土地,和涼州境內這十萬精銳的大軍,落入自己倆哥哥那種不仁不義的人手上。
既然你們不給我出路,我就自己打出一條路。既然你們都撕破臉了,那不如我也來爭一把吧!
這個事情,如果現在不做,什麼時候做?這個責任,如果我呂弘不扛起來,誰來扛?
他終於徹底說服了自己。
整個過程,李非一直默默看著呂弘的臉色變化,見他的臉色,先是猶豫遲疑,再是痛苦掙紮,最後卻是堅定不移,他知道,呂弘已經下定了決心。
“先生。”呂弘輕輕說道,“我決定了,我要站出來。”
李非強壓住心頭的激動,道:“李非願意為了三公子的大業,赴湯蹈火!”
“不。”呂弘輕輕笑道,“我既不要你赴湯,也不要你蹈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謀士,我要你好好活著,現在要好好幫我,擊敗兩個哥哥,以後要幫我,好好打理涼州,如果天下有變,你的空間,將會是天空海闊!”
隻要是個生在亂世的男人,隻要他稍微有一點點的能力,他怎麼會不生氣逐鹿天下的誌向呢?當初大澤鄉的瓢潑大雨裏,陳勝喊出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是整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的共同心聲,不分族群,不分大小,他們都有這種氣魄!更何況,呂弘這樣的人,可是真正的貴胄,他們完全有自信,去下天下這盤棋。
李非激動地點點頭,道:“三公子,你放心吧就。”
呂弘笑了笑,道:“那,你就幫我聯係下禿發思複鞬吧,我明天想要去拜訪下他。”
李非重重點頭,道:“我這就去。”
呂弘抹了抹下巴,道:“我想,我明天的這次拜訪,一定會很有趣呢,嗬嗬嗬,禿發思複鞬應該會很想見我,但是呢有些人,可能非常不樂意我去見他呢,據說啊,段業這個小子,這次跑過來,就是為了禿發思複鞬的女兒,難道這個女子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