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沒明說,可是茹千秋也曉得,開國元勳意味著什麼,因此他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
今晚的舉動,就是劉國安排好的,茹千秋也按照往常那樣去執行了,隻是當劉國說出,這樣的夜明珠他們論箱子數的時候,還是讓茹千秋震驚了下。
又和茹千秋說了一會,眼看著小轎子已經快到了烏衣巷,劉國突然說道:“茹先生,我該走了。”
茹千秋雖然沒有朝出看,可是長期的經驗,也讓他知道,這可是到了烏衣巷附近了,這兒住的,可是真正的世家門閥,不由詫異問道:“劉先生,您這是……”
“喔,我去謝家看看,謝尚書今晚,想必是睡不著的,哈哈哈哈。”
說完,不待茹千秋說話,劉國就快速閃了出去。
茹千秋愣了愣,苦笑的搖搖頭。上了賊船,難道還想下來麼?
謝家的府邸裏,就算到了深夜,還是燈火通明,謝家畢竟是江左豪門,排場不一樣的,劉國雖然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咂舌了下。
隻是,劉國剛剛做了回梁上君子,潛入了謝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聲音是個女子,在清幽的夜色裏,顯得有些詭譎。
不過,這個聲音,劉國卻是聽過的,因為很顯然,那就是曾經去過姑臧的謝靈。
劉國緩緩回頭,看見一身白衫的謝靈,站在院子裏,一副空穀幽蘭的模樣。更重要的是,過去在敦煌,謝靈一直戴著麵紗,說實話,也隻有段業看過她的真麵目,劉國等人也不過是侍立在側的份。
今天一見,劉國果然知道了,為什麼她走到哪裏一直都戴著麵紗了。
因為口才不錯的劉國,居然找不到什麼能夠形容她的長相的措辭,恐怕,也隻有曹植在洛神賦裏寫的“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能夠形容。”
而就是一愣神的時候,謝靈已經掛起了麵紗,顯然她對於有人深夜翻牆進來,也是沒有什麼思想準備,是先出言責問之後,才想起了麵紗這事情。
在自己家,自然用不著麵紗,可是對於其他男人,謝靈就不樂意了。正好那人大概也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懾,沒有多看,才讓謝靈鬆了口氣。
而劉國其實也有些尷尬的,那些陣子,段業和謝靈過從甚密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連檀道濟那廝,都留在了段業身邊幫忙,那裏麵的奧秘,劉國還看不出來?
自己家大人,在女人這個事情上,前科可是不少的,現在還沒怎麼著呢,身邊的女人就一大堆了,這個謝靈,看起來也跑不掉呢。
當時謝靈在涼州的時候,對於段業身邊的人,基本都有印象,如今劉國又沒有刻意易容,當然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她馬上低聲說道:“跟我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府邸上,其實防護是很嚴密的,一直有人巡弋,如果再耽擱一會,被那些巡邏的高手發現,可就說不清楚了。
當然了,謝靈是不可能帶他到閨房的,那地方去過的男人也隻有父親和幾個兄弟,很快帶著劉國,靈活的繞過了假山,小路,然後走到院子後進的一個獨門小屋,這裏是一個會客室,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進了屋子,裏麵已經有燈,其實這地方,謝靈會不定期來坐坐,所以一直有人打掃。而且謝家家大業大,燈火通明,也沒什麼。
這時候,謝靈才問道:“你不是段大人身邊的人麼,深夜潛入,卻是為何?”
謝靈問的很直接,劉國現在倒也穩住了情緒,不慌不忙的說道:“劉某本來是想找謝尚書的。”
“六叔?”謝靈有些不解,段業應該和謝石沒啥來往啊。
“是。”劉國說道,“劉某最近,奉命遊曆天下,建康是最後一站。”
劉國雖然說得隱晦,可是謝靈是何許人也,她當然聽懂了。現在,劉國就是段業的代言人,奉命去做各種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在各地布局麼。
既然來了建康,還要去找謝石,雙方會去聊些什麼,也就是可以想象的了。
謝靈雖然主管情報工作,對於西麵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他最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