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一次,據說也身體不好的太子很快就接見了權翼,權翼見到太子,就大哭起來,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太子並沒有去安慰權翼,而是坐在那裏微笑著看著權翼。
權翼這些日子壓力實在是太大了,苻宏也心裏有數,因此讓他哭一哭,其實也好,人的壓力如果太大,是會扛不住的,哭一哭,宣泄出來,反而是好事。
權翼好容易哭完,擦了擦眼淚,道:“殿下,微臣殿前失儀,請殿下治罪。”
苻宏笑了笑,道:“權司馬何罪之有?今天急著來見孤,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權翼不敢大意,請罪之後,便吧突賢姐姐給他說的事情,和盤托出。
沒想到苻宏聽了,依然神色平靜,沒有什麼表示。
權翼等了半天,卻發現苻宏毫無反應,有些焦急的說道:“殿下,他們……他們要謀反啊!”
苻宏有些疲憊的笑了笑,道:“孤知道啊。”
權翼跺腳道:“殿下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派人去抓?他們一旦起事,恐怕就晚了啊!”
“嗬嗬嗬嗬。”苻宏難得的笑了,“為什麼要著急呢?等到他們自己暴露出來,豈不是更好?”
見苻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權翼先是一愣,繼而明白了,原來,太子早就心裏有數了。權翼心裏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苻宏順便說道:“權大人,你知道麼,其實,慕容暐本來也在府中設宴,邀請孤王前去……”
“去不得啊!”權翼當時就急了,“殿下,俗話說宴無好宴,這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他們慕容家的,都是包藏禍心,想要趁機加害殿下啊,殿下可不能去啊。”
苻宏笑了笑,道:“不過權大人,您別說,開始呢,孤還真是打算去的,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孤也想去探探他們的底,但是當時,一直孤有直覺,覺得他們要搞陰謀,直到今天早上,天氣也不好,孤才決定不去,後來,嗬嗬嗬,孤得到了準確的消息。”
“殿下洪福齊天,真是國之幸啊!”權翼還是有些後怕的說道。
想了下,苻宏還是說道:“權大人,也難為你了,嗯,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你來報告,不過事實上,孤也是剛剛知道了此事,但是孤以為,現在長安的情況,既不能大動幹戈,又得一網打盡,權大人,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權翼忙點頭,道:“微臣明白。”
接下來,兩人自然是就如何應對此事,好好的密議了一番,等到權翼走後,苻宏沉吟了下,道:“寶兒,這一次多虧了你。不然……“
苻寶這時候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說道:“殿下,怎麼做,寶兒之前也和您說了,現在,下決心的時候到了!”
苻宏深吸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於此同時,慕容暐等人,正在密室裏商談,突然管家進來,在慕容暐耳邊說了幾句。
管家走了之後,慕容暐搖搖頭,道:“事情似乎不太妙。”
慕容肅也神色嚴峻的說道:“我們恐怕得再想想別的辦法了,而且,時間很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離開的管家,卻又去而複返,他有些焦慮的稟報說,“中侍到了。”
諸位慕容彼此對望一眼,心中各自忐忑不安。所謂做賊心虛,他們都很忐忑,難道真的是東窗事發了麼?
當然,既然還沒有開始造反,那麼他們就都是臣子,中侍是傳遞上諭的人,如天子親臨,他們當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按照禮製,也得設香案跪接。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一幹慕容魚貫而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宦官衝慕容肅一笑,“慕容肅大人也在,倒省了咱家跑腿了。”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別扭,裏麵肯定是有玄機的,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有機會去問,隻得略過了。
當下,那宦官便扯著公鴨嗓展詔宣讀道:“奉旨監國,太子殿下製曰:著新興侯慕容暐並三署郎慕容肅進宮靚見,欽此!”
話音剛落,眾慕容心裏俱都咯噔一聲,慕容肅臉色慘白,手按刀柄欲拔刀,慕容暐慌忙使個眼色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