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悲塵大師看了看羅仇的臉色,道:“這些日子,你就在法川寺安心靜養吧,你的身體,雖然短時內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也經不起車馬勞頓了,更別說打仗。”
“是啊,如今戰局已經很明顯了,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可打的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們去折騰吧。”沮渠羅仇笑了笑,笑聲裏有苦澀,但是也有一絲無奈。
悲塵還沒有說話,卻突然間臉色變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北方,沒有說話。
“怎麼了?”沮渠羅仇開始也有些不解,因為他從沒有見過悲塵失態的樣子,可是很快,他的神色也嚴峻起來。
常年征戰的他,當然也感覺到了隱隱的奔雷之聲!
隻是此時,天空萬裏無雲,晴朗一片,那當然不是打雷的聲音,而是駿馬奔騰的聲音!
沮渠羅仇笑了。
而這個時候,聚集在法川寺的三百名最精銳的盧水胡勇士,幾乎不需要動員,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幾乎是在瞬間,就已經集結好了隊伍,開始向北衝鋒!
他們必須保護他們的首領,這是他們的使命,更是他們的榮耀!
太陽依然正中天,陽光照在大草灘上,仿佛是為了見證這場對決。
與此同時,最後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草原後,沮渠蒙遜終於打馬,最後一個過了納爾河,河的南邊,就是西平郡,也是禿發部的核心地盤,而過了這裏,也就標誌著這一次的軍事行動的結束。
失敗?當然不算失敗,這一次繳獲的戰利品簡直無數,足夠盧水胡消化很多年的,也許他們要擔心的是繳獲了這麼多東西,有些是不能吃不能喝得,隻能把他們賣掉,可是盧水胡自己去做這個生意,卻總歸不太合適,沮渠蒙遜甚至想到了要不要找段業幫忙脫手。
而且,這一仗,基本上決定性的擊潰了禿發部,雖然靠著段業和呂光的幫助,以及自己不願意太嚴重的折損自己的實力,才讓他們敗部複活,保留了最後的血脈,但是之前,涼州周邊部族裏,禿發部是最強大的,而如今,他們無疑是最弱小的,單單算這筆賬,這一次的軍事行動也是得遠大於失。
隻是沮渠蒙遜也算是個完美主義者,雖然形勢不利的時候,他完全有魄力去壯士斷腕,緊急止損,但是事後他總歸會糾結,會認為一定是哪裏做的不夠好。這也是他最後一個過河的原因。
沮渠男成就不一樣了,他神色頗有些落寞,因為算起來,在樂都城下的時候,蒙遜的看法是對的,如果不顧一切的立即攻城,根據現在的消息,是能夠打得下來的,而那樣的話,就算禿發傉檀及時回來了,也一切都晚了。
算起來,是自己的錯,造成了這一切,因此去迎接蒙遜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很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