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將軍。”張掖城的護軍汪言有些憂慮的說道:“不是我們不願意拚死一戰,隻是……索將軍,如今消息傳過來了,那呂光攻克酒泉,之前無非是在準備,真正攻城時候,卻是有無數巨型投石機,此物一出,十丈城牆也毫無抵抗的能力,巨石飛天,砸人就死,城牆雖厚,不堪一擊,我們就算全民皆兵,麵對那投石車,如之奈何?”
“這……”索泮一時語塞。
“不錯。”張掖城的別駕劉潛也接過話頭:“論城池堅固,張掖酒泉不相上下,論民風剽悍,張掖城甚至不如酒泉,而且如今,敵軍乃新勝之師,士氣高漲,不可阻擋,我軍新敗,士氣低迷,本官昨日往軍中勞軍,士卒們皆有厭戰情緒,如此之軍,如何打仗?”
“那總不能直接就獻城投降了吧?”索泮說不過他們,不由惱恨的說道。
“獻城的話……倒也未必不行。”一直沉默的李統慢條斯理的說道。
“什麼?”一直看著大家說話而自己不表態的姚皓也驚了,“李大人,您可是張掖太守,有守土職責,如今城池麵臨危難,百姓麵臨危險,您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李大人是不是怕我們連累了您啊?”索泮陰測測說道,事實上他對於李統也早已不滿,因為李統雖然在大軍兵敗時候接納了他們,可是並不熱情,對於涼州敗軍也是時有諷刺。
“索大人慎言。”李統不屑的看了索泮一眼,然後徐徐說道:“各位,如今的形勢你們也知道,張掖城論城防不如酒泉,硬要打,無非是兵連禍結,給百姓徒惹禍端,而且還一定守不住,這樣的仗,我是不打的。”
“對!這樣的仗,末將也不打!”
“李大人說得對!不能打!”
張掖本地的將領紛紛表態,而涼州軍如今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低頭,姚皓也隻得忍住不滿,道:“那麼李大人以為這仗怎麼打?”
李統站起來,走到牆上懸掛的地圖上說道:“守城是一定不行的,不要說張掖,就是姑臧,就是長安,就是建康!隻要他們還有那種無法阻擋的投石車,我們就守不住。”
“那野戰也不行啊!呂光的騎兵也比我們強,野戰爭鋒恐怕同樣不是對手。”
李統看了看那個人一眼,笑道:“但是起碼還有的打,沒有到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步,這樣的話,就看這仗是誰在指揮了!”
姚皓大喜,他是梁熙父子的忠臣,自己並沒有什麼野心,也沒有把權力看太重,隻要能打敗呂光,其他的事情他倒是不在乎,“李大人有何良策?隻要大人的辦法行得通,姚皓願意把指揮權雙手奉上,定然讓太守大人如指臂使,不受掣肘!”
“大都督!”索泮有些焦急,而其他涼州嫡係的將領也紛紛出言慰留。
但是姚皓揮手止住他們,笑道:“各位!職務是虛的,打敗敵人才是關鍵的,如果能夠擊敗呂光賊子,別說區區是一個大都督的職務,就是拿走姚皓的一顆頭顱三升熱血,也算不了什麼!”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好感大增,姚皓接著說道:“李太守,姚皓本身並不擅軍馬,乃是使君大人厚愛,方才破格擢拔,如今形勢正是危急存亡之秋,如果李大人能夠一肩扛起這個重擔,姚皓求之不得!”
李統感動的說道:“大都督!推辭的話且再休提!隻要李統在,大都督就永遠是大都督!不過李統有些個破敵的辦法,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是聊可一試,還望大都督全力支持!”
大家也都聽明白了,這李統幹貨還是要要的,也就是軍隊的指揮權,但是在這個危急的時刻,倒也不必去擔那個虛名,實在是高啊!
不過,既然麵子也給姚皓留足了,而且姚皓索泮等人也確實沒啥好主意,因此眾人也都沒有異議。
一番謙虛推辭後,姚皓依然是大都督,但是軍事指揮權也算落到了李統手上。
“各位。”有些得意的李統矜持的微笑著,指著地圖說道:“你們看,如今張掖城,我們是不能再守了,幾個主要的縣都丟了,不是我損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再守下去,我們幾萬軍隊可能就全交待在這兒了,這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