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奏(2)(1 / 2)

有光明的地方一定就有陰暗,有人想和肯定也有人想戰,有人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也一定有人想奪權。

帛純想的,隻是保住他在龜茲的既得利益,因此對他最重要得,是確保他龜茲實際統治者的地位,至於是叫龜茲王,龜茲皇,還是持節,侍中,都督西域諸軍事,帛純其實並不太在乎,帛純很務實。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同意段業帶來的條件,主要還是因為怕一入朝,就被扣住,那可就什麼都完了。至於太子當人質,其實好辦,立誰為太子不是問題,兒子相對於權位,好像可以稍微靠後一點。

雖然段業一再宣稱,大秦帝國言而有信,當今陛下仁德播於四海,連慕容垂姚萇都能如此信任,你龜茲王還怕什麼?絳玉也一再勸著帛純,帛純也不能說沒心動,可是要他一仗不打,被一個書生幾句話就嚇得乖乖入朝,他的心裏,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來。

心裏憋屈,就要喝酒消愁,喝酒就得找個人陪,最好還是信得過的人,於是剛剛從呼羅珊回來的弟弟帛震就被找來了。這個好弟弟沒別的興趣,就喜歡練武,長的孔武有力,沒事和勇士搏鬥,和老虎搏鬥,和駱駝摔跤,字都不認得幾個,平素也大大咧咧的,倒因為如此,帛純對這個弟弟,是真心實意的喜愛,弟弟要什麼給什麼,弟弟要娶妻帛純親自給說和,弟弟的宅子也是龜茲城頂好的屋子。帛純平素心煩了,在小姑姑麵前受氣了,就常來找帛震傾訴。帛震話雖然不多,可是真的是一個很合適的傾聽者,帛純每次隻要在弟弟麵前發完牢騷,就什麼都好了。

酒過三巡,帛純已經半醉,帛震依然狼吞虎咽的吃著,見弟弟吃的開心,帛純也想起了不少幼時的事情,那時的快活,那時的無憂無慮,不由喟然一歎,道:“好弟弟,真不如你來做這個龜茲王啊,你是不知道,哥哥當了這龜茲王,如今卻被逼的走投無路啊。”

帛純放下手抓羊肉,擦了擦嘴,甕聲甕氣說道:“哥哥您說哪裏話,那呂光小兒,怕什麼?哥哥你一句話,弟弟我赴湯蹈火也要取了呂光的人頭來!”

見帛震一臉煞氣,帛純心裏暖洋洋的,還是親兄弟,一奶同胞靠得住啊,不過嘴上卻苦笑道:“好弟弟,快別這麼說,我們恐怕以後,就要和呂光同殿為臣咯。再說,你殺得了呂光,可秦國還有符融,梁成,權翼,竇衝,還有無數兵馬錢糧,我們打不過的。”

“那也要打!”帛震一拍桌子,“祖輩傳下的基業,難道還能拱手讓人不成?”

帛純並沒有責備他失禮,在這個親弟弟麵前,帛純才能做回自己,不必戴那麼多麵具。“唉,真打下去又能如何?小姑姑去呂光大營探過底細了,他們的投石車,百斤巨石能打到百丈之外,蒸土築城依然不堪一擊,打下去,無非我龜茲國滅,你我淪為俘虜罷了,與妻兒又有何益?”

“那……哥哥你要投降?”帛震有些不滿。

“不是投降,是暫時議和。”帛純又猛灌了一杯,“難道我不想打麼?打車臣,打莎車,哥哥我什麼時候膽小過?可是漢人有句話,形勢比人強啊,呂光那十萬大軍就在外麵,我龜茲全民皆兵也不過這個數,真打下去,就算贏了,我們損失也是承受不起的,隻會白白便宜了那些作壁上觀的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