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如姐倒是難得臉色微紅,啐了一口。血靈子平複了下臉色,淡淡說道:“願聞其詳。”
“好!”段業大袖一甩,“當今天下之勢,秦居北而晉居南,秦一統而晉偏安,加之巴蜀襄陽淪陷,晉國之勢已衰,如今百萬大軍南下,晉國更是危若累卵,是也不是?”
血靈子默然不語,顯然是承認了。百萬大軍,投鞭斷流,那是想也可以想見的。雖然還有她們這樣,無數的仁人誌士願意為了國家存亡拋頭顱,灑熱血,可是每當想起那些惡心的人,她就……忍不住要吐。
“不過,段業鐵口直斷,這一仗,晉國會贏!而且贏的徹底!”段業終於亮出了他的底牌。
果然,血靈子和如姐,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們瞪大了眼睛,生怕這個消息是不真實的。
“當何處戰?戰況幾何?”還是血靈子直接問到了核心。
“戰於淝水,晉國全勝,謝石為帥,謝玄先鋒。不過彼時,壽陽大概已經失陷了吧。”間不容發,段業馬上說道。
“嘶。”血靈子深吸口氣,她自有自己的情報係統,當然曉得,段業的話有些已經是事實,有些即將成為事實,如此說來,此人端得不能小覷。
“你到底是誰?”血靈子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小生段業,京兆人,年方二十,未曾娶妻,效力節下,未曾有績。”段業一字一頓道。
“你真的好生可惡!”這是血靈子丟給段業最後的一句話。
不是所有人都有段業的運氣。段業本來就和這個年代大多數人不一樣,加上出現就在軍中,身處胡漢交雜之地,很多事情都好辦。而有些人,還在苦苦掙紮。比如先前代國最後的血脈拓跋珪,如今混的比牧羊人還慘,苻堅奪走了他的國家和榮耀,劉庫仁奪走了他的財產和未婚妻,唯有母親還不離不棄的和他在一起,隻是,他的部族大半已經潰散,他的牛羊已經被他人放牧,他除了朝西邊跑,還能怎麼樣呢?當年寄居獨孤部,劉庫仁大人,是如今的關內侯,陵江將軍,論起血緣,自己爺爺是他舅舅,可是人家下起手來,一點不比劉衛辰仁慈啊。
請來巫師占卜,一說忍耐,一說逃亡。卜逃亡,北則吉,西則大吉大凶。拓跋珪本想再忍耐一下,直到他知道,自己的蘭兒也被劉庫仁強占,而自己卻沒有辦法!劉庫仁有天王陛下做靠山,賜了他妻妾,封了他官職,自己一個以前代王的孫子,誰敢接近?
那就走吧,帶著母親走!據說西域的鮮卑尚有數萬,據說兩位叔叔已經站穩了腳跟,就去投奔他們吧。
拓跋珪最後看了一眼雲中的月亮,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發誓,他要奪回他的一切!
雖然,他隻有1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