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順真是要被趙忠國氣笑了,還沒等他說話,墨紹華就開口了。
“賣女求榮,趙先生還挺有理的,我跟想問,那真是你的孩子嗎?”
“當然是……”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是賣女求榮這個被人聽到實在是會被詬病的,趙忠國有些心虛。
“嗬嗬,趙先生可真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聽起來好像是誇獎的話,可是那眼神裏的諷刺可是收都不收。
“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我不會賣女求榮,更不會讓我的孩子娶一個家裏有個勢利,混不吝的父親的女生。”話說到這裏,誰聽都很明白了。
趙忠國暴跳如雷,“你說誰呢?”說著,拳頭握了起來作勢要往墨紹華身上用去。
苟安順連忙攔住,他脾氣也是上來了“住手,鬧什麼!趙先生,請你弄清楚,這是學校!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你要鬧,可以!別怪我們學校不講人情!保安室,警局都還在的!”
趙忠國一下就懨了。
墨紹華嘲諷的勾起了嘴角,抻了抻自己的襯衫,帶著自己的妻兒就要走,路過趙忠國的時候悄聲諷道,“沒教養!”
敢欺他妻兒,絕不可以!
趙忠國一團怒火悶在心裏,卻不能發泄出來,鬱悶極了,走的時候臉都是青的。
他不高興了,倒黴的是誰呢?
趙秋寧躲在學校的後樹林的一個草叢堆裏依然是戰戰兢兢的。
她聽著走過的學生,談著一個拿著刀的大叔衣冠不整的闖入主任辦公室,談著那個大叔在辦公室怎樣作怎樣鬧,談著最後怎樣的收場,她得不由自主的篡緊自己的手,死死的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拿刀來學校,她可以想象到。
賣女求榮,嗬,她是怎麼都沒想到。
她無法想象,若是她沒有逃走,她現在會怎樣。會不會成為一具成為冰涼的屍體都是未知。
她,真的是他的女兒嗎?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別人的爸爸各種疼他們的女兒,生怕她疼著了受氣了。別人的爸爸各種擔心他們的女兒,就怕她不在父母身邊遇事六神無主。別人的爸爸……
是啊,都是,都是別人的爸爸……
她的爸爸,她的爸爸終究不是別人的爸爸,他會喝很多很多的酒,喝醉了就耍著酒瘋,不斷地暴打自己。他會打很多很多的牌,欠很多很多的債,就怕他還的上似的。他不思進取,隻求有酒喝有牌打就好,完全不管他還有個女兒。
這,才是她的爸爸。
這,就是她的爸爸。
她不是一早就明白了,為什麼心髒還是很痛,為什麼還是難受的想痛痛快快的,淋漓盡致的哭一場。
為什麼?
趙秋寧竭力的克製自己不讓自己哭,可是她還是哭了。
她竭力的讓自己不要哭出聲,可是還是遏製不住讓聲音漏了出來。
她好絕望,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什麼時候?
不,很快的,很快的,十幾年,十幾年,她隻要等個十幾年,她和墨如初就可以得到林小穎家的財產,很快的。她會脫離這種處境,會的。
會的,她告訴自己。
趙秋寧,你想追求幸福,追求美好的生活,沒錯,可是,你不該啊,你不該犧牲別人的美好的生活來成全自己。你不該,你不該墊著別人美好的生活,來追求你美好的藍圖。你不該,你不該傷害別人,來成全你的貪念。
林小穎看著那叢抖動的草叢,眼神哀憐。
任何人,都應該承受他們自己種的因帶來的果。
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