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那是什麼?我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屬於惡魔的東西!”光頭的大漢錘著牆憤憤地說。“我們與他稱兄道弟,為他拚死賣命,他卻打傷我們這群兄弟?”他顯然是被這戲劇的一幕所激怒,喪失了本該有的信任。
他的這句話明顯觸動到眾人,大家都憋著一口悶氣。
“他不會叛變了吧?”長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尖叫道。此話一出,絕望頃刻間充蕩在這逼仄的房屋中,緊張的氣氛席卷眾人。“我們該怎麼辦?”不少人各懷鬼胎。
女人從地上緩緩爬起,從袖口中掏出煙鬥抽了起來,瀟灑又迷人,一番靜養後,女人似乎回複了元氣。盤起的頭發和紅紅的嘴唇盡顯果斷與決絕。
“相信他,跟上去。”她隻淡淡地從吐出的煙中說了句。看著飛得越來越遠的直升機,越來越接近敵方陣地。她也仍然願意相信少年,願意追隨下去。盡管他駕走了營地裏唯一的一輛飛機。
“憑什麼?”小胡子吹胡瞪眼地說道。
“憑他是救世主,唯一一個和天神交流過的人類。”她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有力,不容置疑。嘴中又幽幽吐出一口煙霧,用隻有她一人聽得清楚的音量補充道,“盡管他還隻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今天真好是他的生日呢……
直升機飛臨惡魔之都,一路上沒有遇到半點堵截,似乎是明曉木刻的到來,惡魔們早已設宴恭候,它們的臉上狂妄的笑容紮眼。
木刻冷眼看著他們相互交頭接耳,不時仰天大笑。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語。不過不用聽懂也能夠猜到大致,不過是諸如,“軍師你好棒哦!將軍你好帥哦!啊,你們的光芒閃瞎我的眼睛……”“哪裏哪裏,都是將士們的功勞。”雲雲之類的拍馬客套話。
他向著大廳徑直走去,向著殿堂盡頭王座之上的惡魔行跪俯首。膝蓋落地後的一瞬間,那惡魔放肆狂妄地大笑。
這代表著人類全滅。向全世界直播。
“人類果然如此,不過是區區的螻蟻罷了!啊哈哈哈~現在反抗者除了那個女人,還有什麼用處?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最重要的兩個大人物已經被我們收服了!啊哈哈哈~”它摸出平板電腦,上麵顯示的是某個少女被囚禁於籠中。而那便是——靈韻!
王座旁,便是惡魔心髒,巨大的古樹貫穿真個樓房。這個中國宮廷風格的樓層,總共21層,囊括著這顆巨大的,靈性的巨樹,用水泥和鋼筋包裹,一如每層樓的支柱一般,支撐著這棟奢華的樓宇。
觀看著直播的人類,在那一刻之間崩潰,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疲憊的臉上絕望突現。烏雲從遠方襲來,不知誰大喊了聲,人類完蛋了。人群便如夢初醒,混亂起來……血染紅人類領地裏唯一清澈的湖水。屍首縱橫。
那一年惡魔侵略勢如破竹,人類派出神使——木刻與惡魔交涉,最終立下賭約。若他在3年內決不屈服於它們,那惡魔便自行退於這個世界;若人類屈服,那隻能是人類滅亡,侵略如期!
可惜,賭約失敗。人們咒罵著這人類的叛徒。但是沒有人清楚,是他留給了人類3年的喘息機會,並且驕傲、慳吝、迷色、嫉妒、憤怒、貪饕、懶惰的惡魔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給渺小又醜陋的人類們半點機會,這暫時的妥協不過是他們興起而已。等遊戲玩膩了,殺戒照常進行!
黑暗再次籠罩,與三年前那般!絕望籠罩在人世間……
原來它們早已設下圈套,隻等著木刻等人鑽入,這些夢,那些生死劫殺,不過都是精心設下的圈套。可惜木刻現在已經悟不到了,他的心智就在那場圈套下被控製。
人們逃跑,尖叫。孩子們摔跤,老人們跌倒。在混亂中,人們互相推搡,什麼粗暴的話語都滿天飛。一位盲人,被撞向頹垣上,碎石從上方滾落,砸中盲人的腿部。他無助地哀嚎,墨鏡下失明的眼似乎在向著眾人投去求助的眼神,沒有人理會,人們都隻鼓著拚命的逃命,哪管的著他人呢?在危難的時刻,即使是親人受困,也無所謂,絕望已經侵占著所有人的腦海,唯有一個字,逃!一隻小狗,應該是盲人的導盲犬,嚎叫著奔跑過去,用他那軟趴趴的頭拱著碎石塊,頭上蹭出血花,皮毛翻裂,但它不管不顧,隻一個勁地想為主人做些什麼。盲人忽然明白了什麼,淚水從暗淡的眼眸中流出,他撫摸著導盲犬的頭,可以觸碰上去,狗兒就痛苦地哀嚎一叫,忽然又沒了聲音,似乎是強忍著痛任由主人撫摸。他的手也如觸碰到閃電,顫動了一下,猛然明曉了什麼,痛哭起來。“這年頭也就隻有你值得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