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沒有啊!是真心稱讚啦!”木刻擺擺手。
“哦,是嗎?我怎麼忽然發現你很‘可愛’呐?很需要人疼咧!”
“不不!我一點都不可愛!”
盡管說著這麼嚴肅的話題,兩人還是不減情誼扭打在一起,場麵很香豔。
“木木,上學要遲到了哦。”媽媽在門口催促。
“啊,我知道了,媽。”
看了看牆上的時鍾,時間來不及了,於是瞪了木柯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鬆開彼此纏繞的四肢,連忙整理內務。
“這孩子怎麼了,平時去學校早得連媽都不要了,今天倒好,晚起又賴房……等等,今兒娃也滿16了,難道是……也對哦,男孩子到了青春期,活力無限嘛!哎,應該諒解應該諒解。孩子真是長大了,跟娃兒他爸炫耀去……”
媽媽“慷慨激昂的陳詞”,讓木刻好生窘迫,而那個與他長著一模一樣的罪魁禍首則在一旁默默地偷笑,若要讓他來形容,那麼隻需兩個字——欠揍!
“你……還笑得出來!”
木刻氣得臉紅直冒煙,而那欠揍的家夥仍舊麵不改心不跳地……訕笑著,有這家夥在雞犬都不得安寧,話說在這家夥麵前自己還真容易遷怒,簡直就是自己的改良升級版……不對,是渣化變態版!
“咳,不笑了。”木柯開始假正經起來,那嚴肅的表情居然頭一次在“他”(他)的臉上找到違和感。
真是瞬間毀他形象。
“唉~”他滿目愁容地歎了口氣,有種落魄詩人的模樣,苦苦一笑說:“上天是派你來整我的吧?”
“他”聽到後,滿臉詫異地望向他,然後猛地搖頭的同時一臉“啊!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果然……”
“開玩笑的……”他嘴角上的笑容忽浮顯一抹空澀但轉瞬即逝,目光也隱約暗淡。木刻看在眼裏,不自覺地微微鄒眉,他想繼續問下去,又怕觸碰到木柯拚命藏掖不願被人看見的逆鱗。隻語氣柔和地問了句“什麼?”
木柯微張著的嘴,欲言又止,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便生硬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玩兒似地說道“……哦不,放心,我怎麼舍得整你呢?上天隻是派我來毀你的罷了!”
“……”
沒有意想的打鬧,反而再次陷入了尷尬與無言中。沉默良久,木柯才終於道了句似乎是不相幹的話:“不過媽媽看起來還是這麼年輕呐!”說完衝著他處笑了,在笑的時候眼神忽然回歸得異常平靜,出神地凝視著窗外。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木刻雖然不明白句子中的含義及轉折點在哪,但也跟著木柯的視線望去,於是他被遠方的景色驚呆了,那仿佛大家在紙上揮灑出無法超越的一筆淡染著夕陽紅的煙雲,圍繞藍紫色,撕破著暗淡下的天空,不由得從心中竄出一種心情,那是被稱之為希望的東西。或許他用錯了名詞來形容在天空作畫的“大師”,自然本就是無法超越的畫師,人隻是在模仿她而已,但緊接著想找些更準確的詞彙,卻被這份心情與美景吸引得無暇估計,一種不屬於他的情感正油然而生。他下意識注視向木柯,但木柯此時之意卻不在美景,盡管他目光注視著顫動著,心卻已不知飛向何處,原來他也有牽掛的啊!
“想誰了嗎?”木刻小心翼翼地問,怕再觸傷到他的敏感之地。
“沒事。”
“……”
又一陣沉默後,木柯轉過臉來,問“你有想過這個世界是否真實嗎?”
雖然木刻已經對不知何意何起的問題感到十分抓狂,並且打算重新認識眼前跟老爺爺似的自己,卻還是被這個一開始嘻嘻哈哈又不知何故而性情大變的臉孔震驚到了,此刻他的臉上浮現的複雜是超越同齡人乃至平凡的成年人的情感,在平靜之中包含著波濤洶湧,千金重負,就像是經曆過一場驚世浩劫的老人,那種複雜下的是看淡了世間的一切沉浮,像是背負著千萬人的期望與夙願才苟且之今,令他不知不覺下肅然起敬!
“……嗯,是有過……”他憑借著17年的感悟,如嬰兒跌跌撞撞般努力找著措辭“我們經曆的……每時每刻都有虛偽,這個世界……或許,或許本就是虛偽的……痛也好,快樂也好,不一定能如願……但這就是世界啊!它既是真實的也是虛偽的,真實的是大地天空,虛偽的是人心……”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世界也是出人意料的,有時,真實的反而是虛偽的,就同如今與未來。”說完,木柯漸漸消失在空間之中,“好啦,快快樂樂地去學校吧,未來你會明白的!”。
木刻呆呆的站在空曠的房間中,心裏封鎖的東西似有什麼被拉扯,冰封的外殼似在悄然融化……他不清楚這份心情是不是自己所有的,隻覺得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木刻,你死了沒?要遲到了啊!”這時傳來的催促的女聲。終於使他驚醒過來,像是做了一場夢,他連忙應一聲,抓上書包下了樓去,又重複著日常又平凡的上學之路了,但不同的是,四周的景象忽然變得陌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