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青不看紅袖，低下頭視線轉向水無賢，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一個替身，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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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與不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義父，我從未求過你，如今，我隻求義父能放過她。望義父成全！”水無賢冰涼如水的聲音沁入心脾，此時的他，竟是我第一次見他時的真摯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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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你？”秦遠青冷哼一聲，說道：“我成全了你們，那誰又能來成全我？”他憤恨的看著我，鷹眼眯成一條縫，手指再次夾起胡子的末梢，透著一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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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語氣，帶著戒備和不甘，水無賢似乎有萬般的無奈：“義父，孩兒願永遠追隨義父身邊，為義父開創舉世的霸業，隻求義父能放她離開。”水無賢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頭卻始終低著，看不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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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又捋了捋胡須，“請義父成全！”水無賢向一邊的紅袖眯起眼，紅袖立刻接過話：“請老爺成全。紅袖會帶著小姐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直到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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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可算數？”秦遠青似乎對紅袖的去留特別的感興趣。“絕無半點虛言，違之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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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成全你們。”危險的氣息平複，秦遠青單手扶起水無賢，“不過，她……，不如，我就將她嫁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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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半分的疑慮，水無賢立刻又跪下道：“多謝義父賞識，既然義父已經答應放她走，那麼，留下也是徒增傷感。”我心想，這個老狐狸，說白了還是不舍得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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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啊。”老狐狸歎了一口氣，頗有幾分傷心的說道：“若是我真想殺了她，她早已不在人世。其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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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無賢卻不聞不問，隻是轉身對紅袖催促道：“還不快點收拾？盡快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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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我，這個女子……她——”秦遠青還在考慮我的價值，不過由遠及近傳來的抽咽，卻打擾了我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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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嗚嗚……你，你放她走吧，她好歹也是你我的女兒啊……老爺，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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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緩安心的哭聲隨著人由遠及近，我聽著就猜到是我現在的娘來了。“婉兒，你怎麼來了？你身子不好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會處理。”秦遠青似乎對這個女人很是關懷，竟沒有了對我的那些威嚴，反而顯得和氣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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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要是再不來，我的女兒不就已經死了嘛！老爺啊，嗚嗚……你到底放是不放？婉兒求你了……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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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定放，乖，婉兒，別再哭了，我一定放她走，真的！”這個人還是我認識的秦遠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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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秦遠青對這個肖婉兒確實是百依百順，肖婉兒隻是區區幾句話，就將威嚴肅穆的秦相變成了一個和氣安詳的好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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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我就是舍不得讓她一人漂流在外，況且你也會想她，所以才挽留……”秦遠青扶住肖婉兒的雙肩，對她的柔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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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你這個人呐，對我太好了，什麼事都為我著想，不過孩子大了，就放她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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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青暗歎一聲，我心說，這個娘是不是單純的過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我有價值才留住我不放，她卻把他說的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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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明日啟程，今夜你們母女敘敘話，我有公務在身，你們自己聊吧。”秦遠青起身要走，肖婉兒拉住他衣袖，我見猶憐的深情望著他，秦遠青微微一笑，“我知道，這樣吧，明天啟程，紅袖在小姐身邊照顧起居，無賢跟隨左右保護周全。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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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青掛滿了笑容，與肖婉兒兩輛對望，肖婉兒啟齒明眸，腮暈潮紅，輕點了下頭，雖已近四十芳華，依舊驚豔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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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青輕握住肖婉兒的手，又囑咐了她幾句，回頭看向我，說道：“上自求多福，下衛視紅顏。”便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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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在秦遠青說話時已經轉向肖婉兒跪著了，水無賢則是麵無表情的繼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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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呈墨黑色，時近晚上十點，屋子裏有我，紅袖和肖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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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遠青一走，我便醒過來了。肖婉兒一直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訴說一些童年的趣事，我們從椅子上說到了躺椅上，又從躺椅上說到了床上。肖婉兒不是個健談的人，不過她今晚說了很多，我聽著也覺得非常的有趣，大體上就是一些“我”小時候如何調皮如何戲弄他人，又如何聰慧過人的事，這些紅袖都跟我提起過，雖沒有什麼驚喜，但是由她款款道來卻別具一番柔情。紅袖在一旁添茶倒水，有時還插上那麼幾句，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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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無賢也不知道在不在屋頂上，總覺得他那時的話說的很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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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肖婉兒拍了一下我的衣衫，說道：“明天就要走，你也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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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疑惑，大家都知道我是替身，沒有理由她會不知道。我想問，卻又不知如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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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我知道，有些話卻不必問。我的女兒，娘會想你的。別忘了，你是娘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啊！”她眼淚婆娑的替我整了整床被，眼眶紅紅的，隨時會流出淚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