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開始蒙蒙亮了,他抱著她的手臂已開始發麻。他漸漸從震驚中轉還,默默起身,將她抱到後院,然後開始挖著一個墓穴。墓穴挖好了,他靜靜將她抱起,放入墓穴之中。然後輕輕托起她的左手,用力向下褪著那鐲子。
說也奇怪,那鐲子今天竟然牢牢卡在她的左腕上,無論他使多大的勁也褪不下來。
他大汗淋漓,費盡周折也辦不到。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猶豫再三,放下她的手,向屋裏走去,不一會提了一把板斧出來。
他跪在她的身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淡淡道:“你別怨我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接著揮起板斧,向她的皓腕上砍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站在王爺府中華麗客廳的地板上,低著頭,手中緊握著那沾滿她鮮血的玉鐲。
“王爺和七夫人還未醒來。”
當府裏的下人這樣說時,他仿佛沒有聽見,心裏隻搖晃著她倒下時的影子,和表妹哭泣的慘狀交織在一起,使他頭痛欲裂。
當他還在為自己的痛苦瑟瑟發抖時,有人告訴他,王爺和七夫人到了。他才猛然反應過來,那玉鐲或許就是為了取悅這七夫人吧。他不由得將滿腔怨氣全釋放在了這七夫人的身上,倒想看看這七夫人到底是個怎樣蛇蠍心腸的女人。
正想著,突然看見表妹從屏風後款款而來,他驚喜地剛想同表妹打個招呼,卻一下子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看到表妹兩手摻著的竟是王爺,臉上是無盡的欣喜。
表妹見到他,淡淡笑道:“哥,你來了?”
他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後退著:“你……你……你是……”
邊上的下人嗬斥他:“不得無禮,還不見過七夫人!”
表妹淡淡笑著,揮揮手:“哥,鐲子呢?”
他大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爺這時卻發話了:“夫人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語氣中滿是厭惡。
他仍不說話。
表妹上前一步道:“哥啊,別怨我騙你,不是這樣你怎麼會幫我去拿鐲子呢?
他冷笑著,揚起手來,狠狠地扇了表妹一個耳光,然後抓起表妹的手,把鐲子重重摔在她手中,轉身向屋外走去。
表妹也不攔他,隻是欣喜若狂地將那鐲子戴在手腕上,又蹦又跳。
突然,她的笑聲變成了慘呼,淒厲地讓他想起她那晚的呼聲。
他扭頭,卻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那鐲子仿佛變成了一張血盆大口一般,一口一口將表妹吞噬了——從手腕開始,然後一寸一寸向上蔓延……那鐲子越變越大,從最初的隻有表妹手腕粗細,直到有她頸項那麼粗,然後再到她的腰身一般,最後竟然張大到如同水缸的口一般。表妹的血肉殘片就和著她的慘呼以及骨頭碎裂的聲音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