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悠然!”
一聲巨響將我從恍惚中驚醒。一抬頭,隻見講台上一隻長竹竿正暴跳如雷,血盆大口一開一合“你又不專心聽講,這是對我們辛苦講課的老師極度不尊重的表現!上來!”
我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走上講台。
“你那是什麽態度!象你這種學生不懲罰是不行的!全班同學都會被你汙染!伸出手來!”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她對我還真是看重呐,這已經是第四次了。為了防止全班同學被我汙染,我們這位令人尊敬的導師頻頻糾正我的錯誤言行。第一次,罰站兩節她執教的英語課。第二次,讓我把所有句型羅列一遍,並用英文寫一篇悔過書,在早自習上向全班作深刻檢討。第三次,罰我獨自打掃一個禮拜的全班衛生。現在又想打我手心了。而這一切的起因,隻不過是上個月我看不過眼英語課代表欺負我柔弱的同桌,伸手管了把閑事。恰巧這位美麗的課代表正是我們導師的千金。不知她背後到底怎樣搬弄是非的。反正結果就是我從此引起了我們偉大的人類靈魂工程師的極度關注。而我對英語的不夠重視更是成為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時“黑”的人人躲避。
唉……罰站、檢查不過是想讓我難堪,麵子而已;每日打掃全當幫身體做運動,無所謂;孤立我也沒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從不相信友誼。可是打手心就敬謝不敏了。從小到大我還沒受過皮肉之苦呢,也不打算從現在開始嚐試。
我看著落下的教鞭,深吸口氣將臉色逼得煞白,雙手捂住胸口向左軟軟倒下。(什麽什麽?為什麼向左?笨呐!左邊沒有課桌嘛!而且有胳膊墊在下麵緩衝才不會磕著碰著。教你一招:不管幹什麼都要先把自己保護妥帖了才能行動。學著點。)
“快!醫務室!你來,跟我一起抬!”教室象炸了鍋一樣熱鬧。混亂之中隻聽班長還算鎮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我被抬到醫務室。在醫生給我檢查急救時,我在心裏暗暗稱讚:這小子有前途。雖然一向處事低調,給人印象似乎全靠學習成績第一才當上班長的。可是在我被罰打掃衛生的那個禮拜,他總是在大家走後偷偷留下和同桌一起幫我。既不得罪老師,又可以讓我對他心存感謝。這會兒的臨危不亂更是難得。比起整個石化的導師和一群隻知道咋呼的同學,他雖說聲音有些顫抖,但已經是表現不錯了。想想他現在才多大,十四而已,一個中學生就能如此。就憑這,他以後出了社會也一定混的風聲水起。(問:那你豈不是比他更甚?這到底是在誇誰?……這個,當然是在誇獎班長啦。我是不一樣的嘛。)
一番擾攘,在驚動了校長之後,我慢慢蘇醒。校醫說他看過我的檔案,上麵寫著我先天性心髒功能不足,不可受強烈刺激。問我是不是不注意身體,作劇烈運動了。我低頭不答,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校長早已詢問過事情經過,心裏有數。當下安排同桌送我回家休息。還叮囑我一定要讓家人陪著去醫院做徹底檢查。接著就叫上我親愛的導師上樓去聯絡聯絡感情,順便研究一下如何確保這類事情今後不再發生。
我委屈的點頭乖乖回家。心裏偷笑不已。那張先天性心髒功能不足的醫療證明是我不想參加體育訓練,高價買的。總算這會兒又起作用。(“小小年紀就搞這一套,長大可怎麽得了”)哼!這次之後她應該不會再想“拯救”我這迷途羔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