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整個院子裏都響起了易拉罐撞擊的聲音,“霹靂啪啦”地就跟放鞭炮一般。我一看不好,躍身就要往門樓上跳,但還是晚了一步,孫啟友這個時候已經站在了門樓外麵,石頭就朝著我砸來。我躲閃著,但還是被一塊石頭打在了我的胸膛上。我一陣眩暈,差點掉進壕溝裏。
這樣堅持著,隻能是被他砸中,如果一塊石頭砸在頭上,就會立即開瓢。於是,我咬緊牙關,奮力的跳到了門樓旁邊的水泥地麵上。這個時候,石塊已經發揮不出作用,因為我和孫啟友已是近在咫尺。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舉起了撅頭,直直的照著我的腦袋砸了過來。
我一看要完蛋,就縱身想往院牆外跳去,可是,他的撅頭已經呼呼地要落在我的身上了,我一貓腰的功夫,因為慣性太大,就往院子裏倒去,我想這下子算是交代在這裏了。進了壕溝,那還不是要被竹片穿個透心啊。即使沒有死在壕溝裏,孫啟友也會補上幾撅頭的。
我本能的伸開腿亂蹬了幾下,結果蹬到了院牆,就用力了一下,隨即,我就被摔在了地上。抬眼一看,好險,身子是落在了地上,但是一根腿卻掉在了壕溝的邊上。沒等我回過神來,就又有石頭朝我砸了過來。
我趕緊的站起來,就抱頭往院子裏麵跑去,後便的石頭就跟落葉一樣的砸了下來。因為院子裏有好多東西,石頭有的落在水桶上,發出“砰”地一聲,有的落在地麵上,也會有一悶響傳出。孫啟友居高臨下,整個院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願意砸向哪裏就砸向哪裏。
情急之下,我一下子推開了門,然後又趕緊的把門關上了。就是這樣,還有兩塊石頭砸到了門板上。看來孫啟友沒少練習,打的還挺準的。
我找東西把門從裏麵頂上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從裏麵的房間裏傳出來:“誰呀?”
我一聽是小芬的聲音,就說:“是我,送你媽去醫院的那個人。你不要開燈。”
寂靜片刻,裏間的房門開了,因為屋裏太黑,小芬看不見我,就問道:“真的是你,大哥?”
“真的是我。”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來看我被我爸發現了?”
現在我也隻能這樣承認了,我如果說來殺他爸的,那她還不是要把我推出門去,讓她爸把我亂石打死嗎?於是,就說道:“是,是這樣,誰承想你爸爸還布下了天羅地網。”
小芬證實了是我以後,就雙手伸著向我走了過來,摸到我的身子以後,就一下子趴在了我的身上,慌亂中,我也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抽泣道:“我媽媽走了。”
我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她:“病魔無情,誰也無法抗拒的。”又安慰她道。這兩天看來她因為悲傷過度,,沒有睡好,今晚一定是睡得又死又沉,剛才易拉罐在響,石塊也砸的東西亂響,都沒能驚醒她。
這時,孫啟友在外麵推房門,並大聲地喊道:“小芬,快點開門,有人藏屋裏去了!看我一撅頭不砸死他!”
小芬就把我拉進了她睡覺的屋裏,然後關上了門。她對我說:“大哥,你先藏一下,我去應付我爸?”說著,就“啪”地一聲開了燈。我一看這屋裏雖然簡陋,但是卻很是溫馨。見她隻穿著秋衣秋褲,凍得嘴唇都在哆嗦著。我就指了指床上的一件羽絨服。怪不得她敢開燈,原來拉著厚厚的窗簾。
小芬穿上羽絨服以後,大聲地說:“哪有人進屋呀?”說著,就把我按在她的床上,給我蓋上了她的被子。這被窩裏好溫暖,還留著她的體溫。
那我我就好好的躺著,隨便她怎麼應付她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