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秋高氣爽,趙總戴著墨鏡,開著車向大海邊駛去。後排座位上,坐著柳姑娘。她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燙過的頭發卷曲著。帶著一副貴婦人的傲氣。他們都沒有說話,直接將車停放在海邊。下車後,他們並排著去了沙灘。
柳姑娘很自然的挽住趙總的胳膊,邊走邊說著什麼。這是離青島最遠的一片海灘,幾乎沒有什麼人。隻有幾個年輕人在很遠的地方放飛著風箏。
柳姑娘先說話:“這個歌廳現在是三番五次的出事,我真的是有點焦頭爛額了。這兩天我天天在那裏,可是還是經常有惹事打架的。他們大多都是衝著我們的服務員來的,服務員稍有服務不周的地方,他們就抓住不放,輕則謾罵,重則大打出手。”
趙總沉穩地說:“服務業,打架鬥毆是避免不了的。我們又是做的歌廳,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過,小萬在那裏管理的時候可是沒有這麼亂過。”
“別提他,一說起他來我就一肚子的火。小玲就這麼點傷,他硬是敲詐去了我四十萬,真是氣死我了。”
“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先做錯的是豔豔。你又那麼護著豔豔,說話做事老是不說豔豔的不是,好像是對方犯了錯誤一樣。小萬能不氣憤麼。再說,你曾經說他是勞改分子,他對你老早就有看法。”
“我是說過,可那也是事出有因。再說,事實上不就是麼?”
趙總看了她一眼,不悅的說:“此言差矣。他不去當勞改分子,那坐牢的就是你。你要知道,小萬這一輩子都會有檔案,都會有做牢的記錄。對他將來的工作、生活、甚至是婚姻都會有影響。而且對後代都會有牽連。你說她這個,他會恨你的。任何人都可以說,唯獨你和我不可以。”
“還會這麼嚴重?我真是不懂。不過,給他發工資到年底,也算是對他做了補償。”
“不應該到年底,而是到他刑滿的時候。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明年六月份才算是真正的刑滿釋放。實在不行,年底的時候一次性全給他,他回家過年的時候,也算是對家裏人的一個交代。”
趙總約柳姑娘來海邊不是玩的,因為他們早已過了玩的年紀。他覺得柳姑娘在很多事情上做的不太妥當,所以,出來好好的談談。很多事他不能強行的違背她,那樣她會不跟他上床睡覺。他都是因為這個遷就著她。
趙總的心就想大海的波濤一樣不能平靜。自從妻子走後,他本想就和彤彤相依為命到老的,可是,沒想到柳姑娘也離了婚。很快他們就走到了一起。這些年來,關係始終也沒有公開。彤彤有過猜疑,但也是沒有真憑實據。他為他們的地下情能夠保持這麼些年而沒有被發現沾沾自喜。這要歸功於他們的謹慎,也歸功於他們在一起沒有那麼頻繁。
他們都有結婚在一起的願望,可是,都是一個女兒,又怕孩子們受委屈。於是,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十多年,誰也沒有主動地提出過結婚的事來。其實,他們都是在為孩子著想而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柳姑娘畢竟是女人,雖然一生也經曆了很多的磨難,但做事還是女人氣十足。有些事他是看不慣的,可是,她對自己體貼入微,就憑這一點,柳姑娘的不足也就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