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默默祈禱,但願小玲不要跟家裏人講。
我也遞交了申訴書,住監監察室的領導也找我談過話,說我的案子有點特殊。從而,我也知道了一些有關的情況。
當初辦這個營業執照的時候,是柳姑娘找一家叫“旭日”的代辦公司給辦的。這個代辦公司的老板是一位大領導的女婿,有權。好像這種公司都是有點來路的,因為工商局敞開門就是專門辦理營業執照的,為什麼還要有什麼代理公司來代辦呢?他們代理公司最後還不是也要去工商局辦嗎?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柳姑娘可能是在注冊資金上出了點問題,因為買歌廳用的都是現金,所以手頭上有點緊張。資金不到位,營業執照就辦不下來。可是,這個“旭日”的代辦公司能辦。
於是,營業執照沒用兩天的時間就辦了下來,當然,柳姑娘也花了上萬元的代理費。
想不到的是這位領導出問題了,而且問題還不小,據說貪汙受賄的數字驚人,都達到了槍斃的資格。於是,這個“旭日”公司自然也被取締了,但是,他們所辦理的每一筆業務也都在被查之列。
經查,“萬豪歌廳”注入的資金在營業執照辦理完的當天下午就劃走了。因此,就形成了抽逃資金行為,違反了法律。
如果這位大人物不落馬,根本就沒有人去查這種事,也就永遠不會出事了。所以,我的申訴現在沒有哪個部門、哪位領導敢處理。
看來,倒黴的不是我一人,還有很多。可是,代替真正老板受過的恐怕隻有我一個。
我心裏不平過,想到柳姑娘他們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在裏麵為你們受罪,就氣得不行。可是,當我看到柳姑娘在為這事忙碌和在我麵前所流露出來的內疚之後,我也就不再計較了。
下午五點,大獄的鈴聲響起,一切活動結束。所有人各自回自己的監舍,吃飯,然後看電視到九點睡覺。
我也下班,又換上了一撥人在崗亭裏值守。
吃過晚飯,是一段自由的時間,人們可以看電視,看報紙,還可以下棋,也可以吹牛,還可以躺床上想事。
屈指算來,連在看守所裏的時間加起來,已經半年了。從夏天到了冬天。轉眼快過年了。過年的時候,會有人回家過年,但都是一些跟政府領導關係好的,或者是在外麵有關係的。柳姑娘說起過這事,我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剛進來,刑期又短,這種好事不會落在我的身上。
在這裏,真正難熬和焦慮的時候就是晚上上床睡覺的這段時間,好多人都會想起家人,想起未來。有的心事重重,長籲短歎,有的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瞪著眼度過這漫漫長夜。
我也一樣,上床好久都無法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