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世彧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精致刻繪著月夜星辰的天花板。
“少爺,你總算醒了。”莫叔扶起仍處在恍惚中的世彧。
他怎麼在家裏?他不是在春暉街嗎?滿腦袋的問號。世彧使勁遙遙頭,想讓自己清醒點,記得莫叔來找他,嫘靈跟蹤他們,然後一群黑衣人襲擊他們,然後就不知道了。
“莫叔,你沒事吧?”
“恩,莫叔我有什麼事?嗬嗬。”莫叔細心的幫世彧穿衣服,少爺現在應該連自己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們不是在春暉街,嫘靈沒事吧?”
莫叔聽到這話,手裏的動作不易為人察覺地停了一瞬,笑道:“少爺呀,你又做夢了,你一直在家裏,怎麼會在什麼春暉街?”
“哦!是嗎?”世彧艱難地走到露台,一陣含有鹹腥海洋氣息的風撲麵而來,熟悉的風,熟悉的味道,他真的是又做夢了吧,好真實的夢。
“莫叔,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月了,少爺。已經吩咐李媽準備了飯菜。”
望向毫無景色的大海,隻有藍藍的一片,時間越來越長了……
世彧懶懶地躺在藤椅上,紫藤花調皮地攀出露台,長長低垂著,隨風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花香氣摻雜著鹽香,世彧靜靜地深呼吸著這誘人的氣息,輕輕地勾起嘴角,很滿足……他還活著。
他能呼吸就代表他還活著,二十年來無數次地用深呼吸來證明自己活著。他並不怕死,但命運中有不容他逃避的責任,他不能死。
平靜的海,藍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景色,單調的,乏味的,輕輕的海浪聲嘩嘩……嘩嘩……越來越遠……世彧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平靜,安詳,似曆經人世的波瀾不驚。
豪華的書房裏,世國華表情嚴肅,這個壟斷全球信息行業的老董難得用著急的語氣問:“彧兒怎麼樣?”
“身體很虛弱。”一身棕色西裝的花白老人畢恭畢敬地回答,他就是莫叔。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他?”世國華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少爺對這個月的事情都知道。”
世國華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老爺放心,少爺認為那隻是個夢。”看出世國華臉上的難看之色,莫叔補充道。就算他莫叔對這個老爺毫不關心自己兒子的做法有再多不滿,對少爺有再多的疼惜,但他畢竟是他莫叔的恩人,是他所敬重的人。
“好!誰也不要提起他出走的事,這兩天就讓他休息吧。”世國華長長鬆了一口氣。坐在靠椅上閉目養神。
老爺不想讓少爺知道,他莫叔怎麼會不知曉。在那一個月裏,少爺應該是很快樂的吧。莫叔望向無際的窗外,天和海相接……他做錯了。
大洋彼岸的春暉街,如常的喧囂繁華。
“皋寰,世彧真的回去了,怎麼都不和我,他的老板說一聲?”嫘靈想著有的沒的。這已經是她問的一百遍了。開始還有人用“恩!是!”“真的,回去了。”等等來回答,現在所有人都當她自言自語了。
皋寰遙遙頭,他已有預感,他又要失去她了,這是命定的,就算他是神,也不能改變命運的齒輪。他對一去不返的昔日歲月的留戀與回憶,是對難以再現的生命的感傷,他太固執了。
“軒轅兄,怎麼了?要放棄了?”炎帝一副溫柔笑顏,唏噓的口氣說,“這次你不是很有決心嗎?難道敗在這樣一個他你甘心?”
“生生不息,代代相接,因了那永恒的愛,一種命定的深深的孤獨。”皋寰自言自語,清冽冷淡,無奈,淒絕。
“愛上了他,就愛上了孤獨。”炎帝似乎也自言自語起來。不知是忘了笑,還是被皋寰感染了,炎帝說這話時臉上竟露出悲傷之情,那臉因此更顯絕豔,淡淡的如霧裏花。
大洋此岸的世彧休息了兩天就恢複了力氣。聽聽,聽聽又開始鬧了。
“嗚~嗚~悲呼浩歎,淚如雨下,心如刀割呀!”此時的世彧正拿著薯片割脈.
“少爺!你別死呀~~”莫叔驚慌失措。
“嗚~嗚~我要死,你別攔我。”世彧把薯片吃了,現在拿起了塊豆腐作勢要撞。
“少爺!你別死呀~~”莫叔再次驚慌失措。
“嗚~嗚~我真的要死,你別攔我。”世彧拿起豆腐正想吃,但發現是生的,所以把豆腐遞給了李媽,“拿去煮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