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喝水就行。”莫小希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隨後在身後的沙發坐下，“這麼晚喝咖啡，鐵定是睡不著了？”
兩人都陷入沉默。
“剛剛…。謝謝你了。”醞釀了一晚上的話，莫小希始終不知道如何說出口，在車上更是不爭氣的睡著了，這會兒貌似剛剛好。
“今天你是我的女伴，我沒有其他意思，你明白。”
聽到楊崢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說完後，莫小希反倒覺得輕鬆，“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很早直接之前自己在公司為孟於哭鼻子，被楊崢撞見的場景，當時他冷冷地說了句“不屬於你的東西，早點放手不是更好。”那時候莫小希隻覺得楊崢有些許的嘲弄自己，現在想想他當時語氣堅定得好似完全了解一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和孟於的關係。”莫小希忍不住問道。
“今天才知道。”
“你和他很熟？”
“看來你對他還不夠了解。”楊崢此時好似一個把所有事物都盡收眼底的旁觀者，“孟於的父親孟祥吉在b市的富人圈裏麵也是小有名氣了。早年他專門為有藏寶愛好的富商們尋覓藏物，即便隻是賺取差價，也是比普通人收入高出許多。後來自己打拚做珠寶生意，小有起色，前幾年又搭上薛家這條大船，和薛家的天一珠寶合作，身家早就翻了幾番。雖然說還不是b市數一數二的富商，但是一隻腳早就跨進富人區了。而且這幾年孟於也開始活躍，所以我知道他很正常。但也僅限知道而已。”
意料之中，莫小希倒也沒覺得難以接受。
“以孟家目前的規模和形勢，孟於的婚事注定是商業聯姻。你們之間沒有結果。”
“我知道，其實撇開外在因素不說，我和他的關係本就如得了慢性絕症般無論如何拖延時間也會有終止的一天。”
“你看的挺明白。”楊崢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我剛失戀，他也是，所以我們感情之初很純粹，無關家庭，無關容貌，無關金錢。沒想過結束，亦未期許過未來。一步步走來，自然而然就到了結婚這一步，然後才發現我們之間有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又或許這條鴻溝本來就是存在的，我們一直沒發現而已。”
“所有的問題可以歸集到一個字—愛，你夠不夠愛他，又或者他夠不夠愛你。”
“愛？！”莫小希有點詫異，沒想到楊崢居然會把存在於她和孟於之間的種種問題歸集為一個字愛。她曾以為像這樣的答案隻會從沉迷於偶像劇的小姑娘嘴裏說出來。其實不然，細究還真有那麼一番味道。倘若孟於足夠愛她，必定不會像這樣不清不楚，含含糊糊大半年。而自己呢？如若更愛孟於一點，必定會更堅強，願意陪他一起麵對，給他更多時間和信心。
“不是有句話叫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同理，愛也會給予彼此一直走下去的信心。”
突然想起許雨霏描述的許昕對楊崢的愛慕之情，莫小希脫口而出，“所以你才選擇對愛視而不見？”或許是這夜太深太朦朧，又或許是自己今晚的心性所致，話出口那瞬間，莫小希並未後悔，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再有距離感，仿佛兩個交心多年的老朋友，以一種平靜的心態敘述著彼此生活中的種種感情。
楊崢坐起身，兩手握在一起放至身前，上半身微微前屈。“不知道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其實我並沒有太多被愛的經曆，準確的說至少至關重要的兩種愛我很少體驗。因此也就不會像你說的那般對愛視而不見。”
沒有太多被愛的經曆，難道在楊崢眼裏竟是沒看出半分許昕對他的愛慕麼？是許昕表現的太過含蓄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遲鈍呢？算了算了，莫小希將這些疑問在腦海中統統抹去，這與她並無相關，還是問點切合實際的問題吧。
“公司安排我們住哪兒？我想明早就過去。”
“在城東假日酒店，不過你明天還是住我這裏吧。”
“什麼？！”莫小希提高了好幾分貝，住在這裏？！楊崢是哪根筋搭錯了說出這樣的話。
“按照今晚孟大公子的反應，明天應該會去找你，他在b市的人際關係要打聽出我們公司員工住哪兒應該不難。”楊崢慢悠悠地說道。“當然見與不見，全在你的選擇。我個人覺得既然分開了，見麵說清楚斷幹淨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算了，我們早就說清楚了，根本沒必要再見麵了。不過…我明晚也不用住住你家，我可以自己找酒店住。”
“那不行，作為公司的員工我是要對你負責的，孤身一人住外麵太不安全！”
也許是楊崢說這句話的語氣太過堅決，莫小希突然覺得這像一句情話。
“噗通，噗通，噗通”安靜的空氣中一聲聲心跳聲格外清晰，莫小希和楊崢都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對方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