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藍若汐在渾渾噩噩中醒過來,寬大的房間隻有她一個人的氣息。昨晚呂碩離開後,她就沒有再踏出這一件屋子,而他也沒有再走進來。偶爾聽到他哄著孩子睡覺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柔柔的,完全沒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焰。
洗刷過後,藍若汐換上一套淡藍色的休閑裝,手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大包包,匆匆忙忙地下樓。洛兒坐在餐桌邊朝著大廳裏麵的藍若汐不斷地招手,粉紅的臉蛋笑盈盈的。
“媽媽。”清脆稚嫩的孩子聲止住了繼續向外走去的藍若汐,僵硬地轉過身,神色複雜地凝視了洛兒兩眼後,藍若汐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衝出去。
孩子是無辜的,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但是古逸凡的影子總是停留在她的回憶裏揮之不去。她的心很亂,很想有人告訴自己到底要怎麼做,很想有人可以狠狠地把她打醒,很想有人幫她結束這一切。
打開車窗,冰冷的清風撲鼻而來,凍得她直打哆嗦,原來她還是感覺得到冷是什麼。
高大的銀色建築麵前,兩個大大的字眼刺痛了雙目。盛世,於瑭一直都知道古逸凡沒有死,他可以埋怨自己,因為她確實傷害他的朋友。關嬛依,她的好朋友,為什麼也要合著一起瞞著她,看著她對於古逸凡死耿耿於懷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一份筆墨味濃重的報紙狠狠地摔到藍若汐的跟前,輕輕地躺在跟前的地麵上。藍若汐好奇地轉過身,散發著一身狠虐的黑浚焓正橫眉怒目地仇視著她。
“你這是在幹什麼?”藍若汐蹙眉喊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騙著她,她就不相信黑浚焓不知道古逸凡還活著,當初她告訴他凡死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過他如此生氣,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我幹什麼?”黑浚焓獰笑道,“呂氏的總裁夫人,你說我這是在幹什麼?”
藍若汐越聽越模糊,可是聲音中的蔑視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她是呂氏的總裁夫人不是早就消息滿天飛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口吻來質問我,但是對於古逸凡,你不是比我還要清楚嗎?”
黑浚焓黑眸一轉,惡狠狠地衝到藍若汐的麵前,一把抓起她的衣襟,“藍若汐,你怎麼可以嫁給呂碩,怎麼可以背著凡幫其他的男人生孩子!你到底還有沒有廉恥之心,你這樣做對得起凡對你的一往情深嗎?”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世事無常,對於凡,我隻能抱歉。”藍若汐壓著牙根,字正腔圓地答道,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會走今天的這一條路,如果不是命運的無常,她又怎麼忍心傷害那麼好的一個男人。
“你不想,還是你心虛?呂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確實比起一個藝術家的妻子來得聲名大噪,高高在上,榮華富貴一身都享受不完,何況還是像呂碩這樣優秀的企業家。”濃眉一挺,冷漠的口吻真真見血,刺痛著藍若汐一直莫不在乎的東西,刺痛著她盡心維護的尊嚴。
“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那個人,跟不想當什麼總裁夫人。”藍若汐抽泣著反駁,黑浚焓,這個一直都像哥哥一樣保護著她的人竟然是這麼看她,這麼不信任她。
“藍若汐,你不要把我當成古逸凡和呂碩,會把你所說的一切都當作金言一樣深信不疑。”黑浚焓冷冷嗤笑,伸手掐住藍若汐微顫的下巴,“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凡真的找到了一個與眾不同,值得付出一切的女人,沒想到你一次次的拒婚就是為了釣到更大的魚。藍若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凡他那麼愛你,不惜放棄在美國的前途跑到這個小城市與你廝守,你就連一點點的感動也沒有嗎?”
“黑浚焓,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咬著唇瓣,藍若汐淡定地反駁。此時的黑浚焓根本就不是以前認識的那個會拿著泛著淡淡清香的檸檬草給她的男子,不是那個會一次又一次隱忍著她言語攻擊的老板。
黑浚焓突然低下頭,壓下怒火,冷冰冰地開口,“回到古逸凡的身邊,好好地照顧他,不要再傷害他。”
藍若汐僵直了身子,呆愣地看著他,“為什麼?凡已經失去記憶了,我和他根本回不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