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卡爾漫無目的在大街上溜達,瞧見兩名吟遊詩人,一個缺了條腿坐在路邊上,彈著三弦琴,另一個瞎了雙眼,躺在地上。彈琴的用手指輕拔了幾下琴弦,“叮叮”幾聲亂響,便唱開了:
輕輕地走,她就在近旁,在雪的下麵;
輕輕地說,雛菊的生長她能夠聽見。
她的頭發雖一片金黃,已變得黯淡;
她呀,雖然年輕又漂亮,卻一去不返。
她像潔白如雪的百合,甜美地成長;
她還不清楚她已是個成年好姑娘。
石板沉重地壓迫在她身上——還有棺板。
我獨自感到心裏哀傷,她已經長眠。
她已經安息,已聽不到豎琴和詩句;
我的一生已在此埋掉
——請把土堆起。
艾斯卡爾呆呆地立在一邊,呆呆地聽著。歌裏的意思,他似懂非懂,但那淡淡的刻骨的悲傷卻一直鑽入心裏,將心攪得七零八亂甚至翻江倒海。
他摸了摸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哭了,可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
許多年以後,當回首往事時,她是否還知道曾經有那樣一個人為她傷透了心,流盡了淚,在她心中,可還留下過自己的影子。
酒店老板今天心情糟糕透了,因為他把酒賣給了一名牧師,作為一名教徒,酒店老板深知這是違反教義的行為,但卻無力反抗。
事情是這樣的,中午的時候,店裏的夥計跑來就有人鬧事,他跑出去一看,原來是附近修道院的牧師阿馬羅,他滿臉通紅,大概已經有點喝多了,吵嚷著要買酒。
“星期天牧師不能喝酒,我們也不會賣給你。”酒店老板義正詞嚴地拒絕了要求。
於是意外的情況就發生了,阿馬羅神父衝過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警告他再不把酒拿出來,就休想活著離開。牧師充滿血絲的紅眼睛和脖子上根根暴起的青筋表明了他絕對有可能把剛才的話變成現實。
酒店老板沒有辦法,為了活命,隻得答應給阿馬羅神父酒,但拒絕收酒錢,因為他不願意承擔星期天賣酒給神父的罪名。神父再一次卡住了板的脖子,吼道:“你必須得收錢,我阿馬羅又不是強盜!”他摸了摸全身,但沒有摸到一個子。“星期一去找迪亞斯神父,他會如數付給你的。”阿馬羅神父說完就大口的喝起酒來。
酒店老板隻得暗叫倒黴:心裏盤算著無論如何都不能去找迪亞斯神父收錢的。
“老板,給老子來一大杯酒!”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走了進來,像個老手一樣大大咧咧地坐下來。
酒店老板正沒好氣呢,罵道:“滾,不賣!”
少年罵道:“操,為什麼不賣!老子有錢。”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髒兮兮的錢包。
酒店老板正色道:“有錢也不行,未成人不得飲酒。”
“艾斯卡爾!”一聲雷鳴般的叫聲響起,瘋瘋癲癲阿馬羅神父朝著少年衝了過來,一把把他抱住,痛哭流涕地道:“艾斯卡爾,我的好兄弟,想死我了,快來陪老阿馬羅喝一杯呀!”
於是兩個人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起,大杯大杯的喝了起來。艾斯卡爾明顯沒怎麼喝過酒,好幾次都被嗆著了。他心裏難過,不知道聽誰說了,喝酒可以解愁,便跑來買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