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就在雙方的僵持中慢慢的黑了下來,趴伏在戰壕裏的趙誌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夜色越來越暗,望遠鏡裏差不多快是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清楚樹林邊緣的情況。“長毛,你帶人在戰壕周圍埋地雷,一個都不要留全都都用上,弄好了之後,咱們就撤退”趙誌叫過長毛,小聲的囑咐著。
“老炮,把你的人分一半出來,幫著機槍後撤200米,動作要快。告訴他們隻有見到戰壕外麵的那些炸藥爆炸了,他們才能開槍,打出半匣子彈就後撤200米,千萬不要戀戰”趙誌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撤退的步驟,倒是讓一直沒有機會出手的老炮感到有些鬱悶,可這是關係到大家性命的事情,老炮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
趙誌能拖時間,並不代表在樹林裏的佐井也會是這般的想法,在夜色的掩映下,四十幾個身上捆紮著枝葉的日軍慢慢的爬出了樹林,向著趙誌他們的戰壕爬去。這是佐井的尖兵隊,都是些戰場經驗豐富的積年老兵,佐井要用他們打開局麵,利用夜襲的方式攻進那道戰壕裏去。這些家夥們爬的很慢,慢到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每個人的刺刀都叼在了嘴裏,這樣能有效的避免他們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和刺刀碰撞其他物品發出聲響。
很快宮木他們葬身的第一道戰壕就到了,那些焦黑的屍體並沒有收拾,還是橫七豎八的散落在戰壕周圍,顯然那些支那軍隻拿走了他們的武器彈藥,卻無心打理這些焦黑的屍體。顧不上散發著惡臭的味道,日軍尖兵們直接用手抓著焦黑的濕泥抹在了自己的身上、臉上、手上,這些被他們用於偽裝的濕泥之所以散發出惡臭的味道,那是因為濕泥裏麵混合著宮本中隊士兵的血肉,而此時這些日軍尖兵們卻顧不上這麼多的考慮。
幾分鍾之後這些身上糊滿了黑色濕泥的日軍尖兵們,看上去和散布在第一道戰壕裏的屍體沒有什麼兩樣,要是他們趴伏著不動,還真是不好分辨出來。30米,隻要再爬出30米,就可以進入那道滿是支那人的戰壕了,尖兵們越過滿是屍體的焦黑戰壕,向著30米外的那道戰壕爬去。樹林中的佐井也是極其緊張的聽著樹林外的動靜,可是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他想象中的猛烈射擊一直沒有出現,而他一早就準備好的迫擊炮顯然是排不上用場了。
“來了”一直側耳聽著動靜的山羊打著手勢,把自己的衝鋒槍慢慢的端了起來,自願和他一起留下的十幾個衝鋒槍手見狀紛紛把槍探出了戰壕,子彈早就上膛,保險也已經打開,隻要扣下扳機,彈夾中那些狂暴的子彈就會猶如飛蝗般竄出槍口,將來犯的日軍統統送回老家去見天照大神。
一個人高馬大的擲彈兵拎著隻彈藥箱湊了過來,在得到山羊點頭同意之後,那擲彈兵從彈藥箱裏拿出幾隻用酒瓶自製的燃燒瓶來,為了做這些燃燒瓶,國舅可是連著倒了好幾瓶辛苦背著的洋酒。漆黑的夜裏突然閃現出一點火光,然後又變成了幾點,還沒有等趴伏著前進的日軍尖兵們反應過來,從對麵的戰壕裏就呼呼的飛出了好幾點火團來。擲彈兵的投擲功夫很棒,扔出去的燃燒瓶散布的很開,把戰壕前方全都掩映在熊熊的火光裏,而那些偽裝成屍體的日軍尖兵們也都暴露在了火光之下。
“開火,開火”山羊突然開口大喊起來,衝鋒槍手們一直在等山羊的命令,聽見開火兩個字,所有的人都是條件反射似的扣下了扳機。“噠噠噠噠噠噠”剛才還是寂靜一片的戰壕突然迸發出了十幾道火舌,暴露在火光之下的日軍尖兵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掩護物,隻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抵擋撲麵而來的彈雨,是否能避開彈雨的侵襲,那就要看那他們的運氣了。
山羊他們射出的子彈角度極其刁鑽,幾乎就是貼著地皮射出去的,所以趴伏在地上的日軍尖兵們根本無法躲避這些射來的子彈。而先前擲彈兵投擲出去的燃燒瓶很好的為山羊他們提供了目標指引,使得他們的子彈不至於打空。“開炮,開炮“戰壕前自己尖兵部隊的慘狀都被佐井看在了眼裏,顧不上還有自己人的存在,氣急敗壞的佐井直接下令準備好的迫擊炮立即對戰壕進行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