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左是走在隊伍中間的,前麵有砍刀和一個士兵,身後還有其他的兩個士兵,看似老實了不少的吳左,其實一直在暗暗打量周圍的地形。若不是這段山路上滿是尖銳鋒利的碎石片,可能吳左早就竄進路旁的草叢裏去了。吳左的手還是被綁著的,隻不過這次是綁在了前麵,被跟在砍刀身後的那個士兵牢牢的攥著繩子頭。在雙手沒有獲得自由以前,吳左不敢貿然行動,即使他能安全的竄進草叢裏,倘若一個不小心滑倒在地上,那他還不得被那些尖銳的碎石給開腸破肚了。
要知道,緬甸山裏的這種片石是極其鋒利的,當地人都管這樣的石頭叫做飛刀石,經常有進山打獵的人用這樣的石頭來宰殺獵物,那鋒利的程度不亞於緬刀。被幫助了雙手的吳左無論如何也不敢冒險,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挑戰那鋒利的飛刀石,還是再找其他的時機好了。
雖說雨已經是早就停了,可是山林裏還是非常的濕滑,來的時候是白天還好些,現在回去可是夜裏,視線本就不好,所以大家都是高一腳挨一腳的在山林裏蹣跚前進,不時的就會被泥濘滑倒,滾的滿身都是泥水。吳左已經連續的摔了好幾下了,他不是被滑倒的,而是故意的,因為他趁著滑倒的機會在地上摸索,看看能不能摸到一塊飛刀石。
剛才有大片飛刀石的地方,吳左不敢亂動,身後的那兩個士兵看的很緊,走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黑瘦軍官也不時的回頭,嚇的吳左低著頭不敢東張西望。這會已經剛剛進了林子了,吳左知道這樣的地方都會有獵人們留下的飛刀石,剛才的時候他的腳就踢中了一塊,所以他才會假借滑倒去摸索著尋找飛刀石,隻要能找到飛刀石,自己就有辦法割斷手上的繩子,再不濟也能用飛刀石在緊要的關頭突然襲擊守衛逃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吳左已經記不清自己第幾次滑倒的時候,他的手終於在泥水裏摸到了一塊飛刀石,這是一塊窄長條狀的飛刀石,應該是某個獵人用來代替獵刀宰殺完獵物之後留在這裏的吧。吳左暗暗將那片石頭藏在了自己的袖子裏,幸好自己知道些獵人們紮營的習慣,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木樁邊上發現這塊石頭。
吳左不再滑倒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走在他前麵的砍刀和那個牽著繩子的士兵,後麵的那兩個士兵是看不見自己手上的動作,吳左要考慮的就隻是走在自己前麵的這兩個人,尤其要盯緊了最前麵的那個黑瘦軍官,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想起砍刀那雙充滿了殺氣的眼睛,吳左沒來由的就是一個冷戰。
走在最前麵的砍刀好像是感應到了吳左對自己的心思,輕省的一個回頭,眼神正好就落在了吳左的身上。吳左發現砍刀正在打量自己,嚇的手一抖,差點把辛苦得來的飛刀石給丟掉,幸好手還算抓的牢實,要不然自己這一路上的辛苦就白費了。強忍著心中的恐慌,吳左低著頭老實走路,一直到砍刀回頭,吳左才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手裏緊握著的飛刀石已經割破了他的手,而他卻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有的隻是死裏逃生的慶幸。
一下,又一下,吳左用飛刀石小心的在割著綁在自己手上的繩子,此刻綁著他的繩子不再是麻繩,為了防止他的逃跑,砍刀給他換上了傘繩。那士兵害怕傘繩不夠結實,還專門在吳左的雙手上結結實實的捆了好幾圈,連著打了好幾個死扣,所以吳左非得割斷所有的繩扣,要不他根本就無法將雙手解脫出來。
吳左從不承認他是中國人的後代,可是在他父親的書房裏擺著滿滿的古籍,那上麵都是中國字,父親說那都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孤本。吳左不知道什麼是孤本,隻是從他和兩個哥哥4歲開始,父親便每天帶著他們在書房裏學著寫字,用的是毛筆,寫的都是中國字。小時候學的字,吳左早就忘記了,中國話也是說的磕磕巴巴的,不像兩個哥哥那般說的很流暢。但是小的時候父親曾經講過的一個故事,長大了的吳左還記憶猶新---鐵杵磨成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