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斥候一邊製止彪子起身,一邊用眼神暗示彪子存在於周圍的危險,見彪子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那斥候一咬牙使勁的揚起了手臂,看那模樣應該是對別的人打招呼。果然,就在他手臂揚起的那一刻,“啪”的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正正在擊中了他的手臂。擊斷了臂骨的子彈直接帶著半截手臂飛了出去,重新摔落回地上的斥候忍著劇痛對著彪子使著眼色,那血流如注的斷臂他卻一眼都沒有去看,就好似那不是自己的胳膊一樣。
彪子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那個斥候,咬著牙忍著心裏的酸楚,這個斥候是自己臨從拉加蘇出發之前加入自己小隊的,他是拉加蘇步兵營的,是被老炮拐進直屬連的,都跟著自己好些天了,可是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譚。許是感覺帶了彪子心裏的波動,那斥候極力的給彪子露出一絲笑意,用眼神暗示彪子要小心那個日軍的槍手。
看著老譚血流不止,彪子心如刀絞般的痛,可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槍手太厲害了,自己現在也是個傷員,而且衝鋒槍也不知道掉到那裏去了。心急如焚的彪子慢慢的移動著脖子四處張望,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衝鋒槍,哪怕是有一顆手雷也是好的。終於被彪子看見了一顆手雷,正攥在一隻手裏麵的手雷,草雞的手。
草雞在老譚中第一槍的時候就蘇醒了過來,他隻是被甩出去之後摔的岔了氣,老譚和彪子的情形他都看見了,可是他不能冒冒然的去救他們倆。那個開槍的家夥太可怕了,草雞趴伏在地上看了半天了,可還是沒有發現那槍手是藏在那裏的。草雞最早是國舅手下的預備槍手,後來因為槍法沒有達到國舅的要求,便被分到了砍刀的手下做了斥候。可是國舅教過他們的東西,草雞依然還記得,像這樣深藏不露的槍手是最難對付的,如果沒有發現他的藏身地,冒冒然的出擊隻是去送死,顯然草雞是不想這樣的。
草雞隱蔽的用手給彪子打了個安好的手勢,並讓彪子繼續保持裝死的狀態,隻有這樣才能不去激怒那個暗藏的日軍槍手。手雷已經被草雞握的汗津津的了,可是他把周圍都看了好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那個槍手,而老譚早已沒有了動靜,就連起伏的胸口也完全的平靜了下來。草雞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直跳,跳的腦袋生疼,整個腦袋好似要炸裂開來一般的疼,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去,的確是對草雞的折磨。
唰唰唰,就在草雞想要起身投擲手雷的時候,從側麵的山坡上響起了有動物穿行草叢的聲音。草雞極力的扭頭看去,如果來的是日軍,那自己就直接奔去彪子那邊拉響手雷,與其做他們的俘虜,還不如兄弟們死在一起算了。最先映入草雞眼簾的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看著那個槍口,草雞不由得心中一陣狂喜,那是湯姆遜衝鋒槍,他認的出來。
日軍是從不會用美式槍械的,那這個端著衝鋒槍的家夥一定是自己人,是長官派來接應自己的。果然,隨著槍口從草叢裏鑽出來的是一個身穿美式軍裝的家夥,是饅頭,是一直跟著長官的饅頭。此刻在草雞的心裏,饅頭是從來也沒有過的順眼,從前饅頭仗著趙誌做後台時的蠻橫和囂張跋扈統統都不見了,剩下的就隻有順眼和還是順眼了。
草雞突然想起了那個暗藏的日軍槍手,剛想要喊出聲警告饅頭,卻見饅頭對著自己打出了斥候們慣用的手勢,原來機智的饅頭早已知道了危險的存在。饅頭他們本來是漫無目的的在搜索這片山林,剛好就聽見了剛才的那兩聲槍響,和美式槍械沉悶的射擊聲不同,日式槍械射擊時的聲音很清脆,所以饅頭他們便順著槍聲摸了過來,正好就發現了想要拚命的草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