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趙誌,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你是遠征軍那支部隊的?其他人在哪裏?”趙誌暗自憋著笑,看著眼前這個餓的脫了相的家夥,這貨麵黃肌瘦的臉上偏偏長了雙小眼睛。
“媽的,我長官問你話呢?啞巴了嗎?”死忠狗腿子饅頭上前,給了王大寶一腳,瞪著這個不開眼的家夥。“嗚嗚”委屈的王大寶趕緊掏出了嘴裏的爛草,啪的一個立正,“報告長官,我叫王大寶,是96師288團團部的廚子。我們3000人接到杜軍長的命令,去孫布拉蚌與師部主力會合。在前麵叢林遇到了日軍搜索隊,結果部隊被打散了。”
“娘的,三千人被日軍一個小小的搜索隊追著的,你們可真是可以啊?真他娘的丟人”滿臉褶子,老廋枯幹的國舅,爆罵著王大寶,黑瘦的臉上滿是鄙視與不屑。
“你去打一個看看呀”王大寶地上的嘀咕,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啪”一個巴掌落到了王大寶肥壯的脖子上,老家夥的那陰沉的臉對著王大寶,呲牙一樂“你狗日的嘀咕啥呢?嫌老子罵你了,看看吧”老頭扔給王大寶一個背包,示意他打開背包。
王大寶狐疑的打開了背包,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背包裏麵裝的滿滿的都是牌牌。老頭拿出一個牌牌對著王大寶,神色驕傲的說道“這是日軍的身份牌,這背包裏有584個,都是我們幹掉的,咋樣,還不服氣嗎?”
“跟他講這些幹啥呀?他就是個吃貨,看他樣子”一個軍裝尚是整潔的士兵,端著一個飯盒,很利索的幾步走到趙誌身邊。“長官,該換藥了”那士兵放低了聲音,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些。
“那個,前天不是換過了嗎?咋還換藥,把藥留給別的弟兄吧,我都快好了”趙誌慢慢的向後退著,企圖讓過幾個圍著他的狗腿子們。“少羅嗦”那士兵麵色立馬就變了,小嘴一撅,然後凶相畢露:“抓牢他!”一群狗腿子們一擁而上,一個受傷的人如何抵當得起這幫如狼似虎的家夥們,趙誌很快被他們抓住了,側摁在地上,手腳腰背,沒一處能動彈。
袁青青嬉笑著背著手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趙誌,手上是蘸了藥的布條,紗布就快用完了,趙誌命令過,要把紗布留下來給其他傷員用。袁青青笑得黃鼠狼一樣:“不要亂動,亂動會疼的”
老炮重重的一腳踩在趙誌不停扭動的屁股上,“都叫你不要亂動了,咋不停呢,再亂動,老子削死了”“老炮,老炮,你最好了,老炮,你是我最最相信的人,放開我好唄”趙誌妄圖求老炮腳下留情,結果換來的是老炮的更加用力。
趙誌掙紮著側起頭看著老炮,嘴裏罵著老炮:“老炮,你媽拉巴子,你等著老子一會收拾你,老子今天削死你,你等著”
管個屁用。老炮一向的心狠手辣,下手自然也是一點也不帶軟地,伸手就把趙誌肋下已經變得開始板結的布條揭了下來。“啊“趙誌痛得失了聲地大叫,眼淚和冷汗一起狂飆。
國舅死死壓著趙誌,饅頭給趙誌擦著眼淚和冷汗,結果把趙誌的臉越擦越髒。饅頭衣服上的汙漬和趙誌臉上的淚水,把趙誌的臉弄到像個花貓一樣。
袁青青收起了布條,說道:“每次給你換藥都像打仗一樣,煩死你了。好了,今天就這樣啦。”
狗腿子們把趙誌攙了起來,饅頭和老炮架著,讓趙誌靠坐在一棵樹下。“哎,他咋還在這裏?”收拾好東西的袁青青,指著蹲在一邊蓬頭垢麵破衣爛衫的王大寶。
“長官還沒有發話呢,誰知道讓他待那啊?”饅頭沒好氣的看著袁青青,這個女人越來越煩人了,長官的事情她也想管。
王大寶蹲在原地早已經石化狀了,從軍已經三年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長官。在王大寶他們288團裏,長官就是高高在上的,說一不二。那裏有像趙誌這樣和士兵滾在一起的長官,還被士兵踩在腳下,扮小醜求饒。而且他這才發現,那個端著藥的士兵,居然是個女兵。而且那女兵的麵色紅潤,完全不像他們這些剛出野人山的家夥,個個麵黃肌瘦、蓬頭垢麵的骨瘦如柴。趙誌他們這幫人都是一水的英軍軍裝,槍刺也不像王大寶他們那沾滿了鏽漬的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