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充足食物的爛人們興高采烈正走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前麵的山林裏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隊伍齊齊的矮了一截,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趴在了草叢裏。趙誌帶著幾個狗腿子們朝著爆炸煙霧冒起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還好那不是斥候們的方向。
媽的,是什麼東西爆炸了?難道這裏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嗎?趙誌一邊行進,一邊讓狗腿子們散開戒備。前麵樹林裏一股濃煙滾滾飄起,趙誌和狗腿子們悄悄的靠了上去,隨著距離的縮短,一股烤肉的香味傳了過來。趙誌看見身邊的長毛一陣哆嗦,嗓子裏不由的也是一陣惡心。隨著爆炸傳來的烤肉味意味著什麼意思,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時候的烤肉味與他們的烤野豬肉味完全是兩個概念。
所有人緩慢的移動著,慢慢的接近了爆炸的地方。硝煙中夾雜的肉香味越來越濃鬱,讓大家不約而同的吐了,狂吐。爆炸的中心點在一棵樹下,可以看見那棵樹已經斷裂了,斷裂的樹木正劈劈啪啪的燒著。以樹根為半徑的草地上散落著一些冒著煙的屍體碎塊,肉香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一條人腿被高高拋起掛在了一棵樹的樹枝上,正冒著熱氣。離這棵樹不遠的草地上海倒臥著幾具屍體,看他們的軍裝,都是遠征軍的士兵。
“這狗日的是用手榴彈引爆炸藥,把自己炸死的”蹲在爆炸現場的長毛仔細的看著痕跡。“估計是餓的了,你沒見那幾具屍體,都廋的像骨頭架子一樣了”毛頭揚著眉毛,很是傷感。
“長官,還有個活的”檢查那幾具屍體的長毛突然大叫著。趙誌趕忙跑了過去,果然,一具形如枯木的屍體還在眨著眼睛。媽的,居然還是個少尉,趙誌看著那破爛軍裝領子上的軍銜。“帶回去,讓郎中給看看”趙誌吩咐兩個狗腿子先把這個少尉帶回去,自己帶著長毛幾個人再擴大範圍搜索一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活口。
草叢裏傳來了有東西跑動的聲音,趙誌打著手勢,大家慢慢的蹲在了草叢裏,舉著槍瞄著前方。一陣鳥叫傳來,原來是砍刀帶著斥候們,他們也是聽見了爆炸,才過來的。
“那邊有人,槍聲不少”砍刀一向的簡明扼要,惜字如金,他指的方向就是大路的方向。“不會是路上的那些癟犢子貨出事了吧?”老炮幸災樂禍的笑著,對於搶他們東西的家夥們,他是記憶深刻的。
拉住趙誌,滿臉滄桑的國舅一臉的凝重,“狗頭,咱不能趟這渾水。你不是神仙,救不了那麼多人,他們也不會聽你的。”
趙誌沮喪的點著頭,他確實想去大路上看看。都是遠征軍的兄弟,他想幫幫他們,可是國舅說的沒有錯,他們不會聽一個小小上尉的,潰兵中的軍官太多了。自己弟兄們救命的食物不能再給別人了,否則,自己這幾百號弟兄也會死在叢林裏。
拿著從屍體上搜集到的一些彈藥,趙誌他們回到了隊伍裏。早就等著的郎中快步跑了上來,“長官,剛帶回來的是個女的,人沒有啥大毛病,就是餓的太狠了。財主剛喂了她半碗粥,這會子有點精神了,說是想見你”
女少尉叫袁青青,是第五軍醫院的,掉隊後與幾個男兵走到了一起。他們三天前就絕糧了,吃野菜又被毒死了幾個,剩下的幾個人隻好趴著等死。把自己炸死的是一個少校,沒有勇氣與日軍廝殺的少校,卻有膽子把自己炸死。趙誌等人也是很佩服那位老兄,把自己毀滅的很徹底,那屍體拚都拚不起來了。
看過了稍稍已經恢複精神的袁青青,趙誌拉過一旁的郎中,看著郎中看向袁青青的那副豬哥樣,趙誌狠狠的踢了一腳郎中。他不明白,隊伍裏那麼多漂亮女兵,郎中為什麼會對一個骷髏般的女人感興趣,“她也是軍醫,以後就跟著你,你要保護她的安全”
秀才找到趙誌,拿出繳獲日軍的地圖,比劃給趙誌看,“長官,這幾天我一直在看日軍的地圖。你們,這是日軍補給點,這是咱們伏擊日軍的地方。那麼這條直通到江邊的紅線,會不會就是咱們旁邊的那條路。而且幾天了,咱們再也沒有碰見日軍的斥候,會不會是日軍再給我們設套,在前麵等著我們呢?”
趙誌看著地圖上秀才標出的那個山穀,不得不承認秀才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日軍真是設了個套,走到這裏已經筋疲力盡的潰兵們是很危險的。對趙誌他們來說,日軍已經堵死了他們的退路,大家已經被關進了野人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