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約(1 / 1)

林瑩吼完之後,一時間委屈、心酸,百般滋味紛至踏來,眼淚嘩地流出了眼眶。

這個消息委實太令人震驚,屋內各人陷入了沉默。

林雪擔憂地摟住林瑩,給她擦去眼淚,安慰道:“瑩兒別哭,姐姐可以不嫁的。”

林瑩唰地打開她的手,怒道:“誰要你不嫁了?我隻氣你不早跟我說,害得我,害得我……”就像被雷轟,轟得裏嫩外焦。林靈在心裏默默補充。

父親的來信大意是說這幾年客居異國他鄉,身康體健,家中諸人勿須掛念。近來遇到從南昭遊曆而來的清風公子,相談甚歡,結為忘年之交。念及家中女兒,遂托他轉交家書一封。雪兒與燕家的親事,當初是雪兒親生父母所定。事隔多年,燕家現今已是權勢滔天,不宜高攀,另尋良緣為妙。一切事宜皆已委托清風公子協助辦理。

翌日午時,林家三姐妹早早地來到了後山忘憂亭。點上小火爐,煮上一壺茶水,靜候著清風公子的到來。

紅日高懸,秋風送爽。沈夢寒正走向書院後門。他沿著一條偏僻小路慢慢走著,心中躊躇不定。難道真的要做嗎?如此一來,真真是愧對恩公。不做呢,想起那人的毒辣手段,沈夢寒不不寒而栗。罷了,那人雖然凶惡倒卻一言九鼎,不至傷人性命。定了定神,拾步走向後山。

林靈倚著柱子站在亭外,注視著沈夢寒一步一步走上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那人白衣委地,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肌膚勝雪,容色絕麗,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難怪第一次看見醉酒的他仿佛看到了山妖精怪,也難怪成了南昭國的少女們的夢中情人。

沈夢寒也第一眼就看見她,那小女孩有一頭標誌性的短發,看起來瘦瘦小小,卻一點也不買他的賬。兩次見麵,一次揍得他鼻青臉腫,一次當著他的麵呼呼大睡。她是林家新收養的小妹妹。

亭中另坐著兩個女子,麵朝他的那個年長一些,臉如白玉,顏若朝華,身著淡紫色的長裙。側對他的那個年少一些,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身著藍色長裙。這想必就是恩公托他照顧的兩個女兒了。

沈夢寒悄悄歎了口氣,舉步上前。抬手作揖道:“林姑娘,小生沈夢寒有禮了。”

林雪連忙拉著林瑩站起身,回了一禮道:“沈公子客氣了,請坐下說話。”

取出茶杯,為他倒了一杯,道:“沈公子請喝茶!”於是幾人坐下,喝茶敘話。

據沈夢寒講述,今年四月,他去了大陸極北苦寒之地,尋找傳說中古唐國滅國前封存於洞穴的一批書籍壁畫。不料天寒地凍,暴風雪幾日不歇,他和隨從被困荒野,不辨方向,暈倒在荒野。醒來時發現身處一個暖的洞穴,四周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古唐國的書籍。救他的就是她們的父親林南。林南言語不俗,是個才高八鬥的飽學之士,隻是醉心於研究古本書籍,樂不思蜀。兩人惺惺相惜,結為忘年之交。臨別之際兩人相約嚴守洞穴地址的秘密,以免引來瘋狂的覬覦者。林南將家中情況告知於他,托他轉交家書一封,並對林家女兒照顧一二。沈夢寒沒有說的是林南其實是將女兒托付給他了,讓他自行相看,看得中就當妻子,看不中就當妹妹照顧。

林雪林瑩聽說父親不回家來,心中難過不已。林靈看她倆難過,心中也有些酸澀。

末了,沈夢寒又道:“林恩公囑咐我出麵退去林雪小姐與燕家的婚事,不知林雪小姐意下如何?”

林雪道:“世家大族,皆講究門當戶對。林雪家道沒落,實不宜高攀。隻是沈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燕家已有信捎來,說是不久便會來人協商婚事。”

“哦?如此湊巧!”沈夢寒驚訝。他倒是真心想幫她退掉婚事。他也是出身貴族,深知大宅門的後院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想了想,又道:“此事不能等燕家上門,這樁婚約本無人知曉,悄悄解決最好。還能保全林雪小姐的名聲。我們不妨去一趟蘇陽城。”

林雪沉吟半晌,頷首道:“好!那就有勞沈公子了。”

“小姐不必客氣,林恩公於沈某有再生之德,此事理當效勞。宜早不宜遲,我們明早就出發。”

幾人約定明日寅時於春南門外的南碼頭出發,由春城湖入陵江,沿水路往東行至蘇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