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口她有身孕,長期睡在書房,那又怎麼樣?那個雨夜床單上那片殷紅,早已證明他背叛了她,她冷笑。
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突然害怕失去他的溫柔?
當她推開書房虛掩的門,透過那一層濃濃的煙霧,他冷俊而又憂鬱的神情會刺痛她的某一根神經?
司徒蕭接過思穎端進來的茶,說:“都說了讓銘兒端進來就行了,這裏全是煙味,對你和孩子不好。”
她看著他,有一種想撲進他懷中的衝動,不,她努力克製自己,她是顧良的,她隻是顧良的,哪怕他早已死去,她仍然隻是他一個人的。
她逃也般地掩門出去。
司徒蕭品了一口茶,他沒有心情來觀察和揣度思穎,軍中的事已經夠他操心了。
時誌邦的因為上次得到喘息,得以統一了西部的軍力,勢力越來越大,現在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占不了便宜。
而北部,樂霖楓蠢蠢欲動,現在駐守北方的李逸林,竟然私下與樂霖楓有機密接觸。
他承認在思穎這件事情上,是他對不起李逸林,可是,他總不至於公報私仇,與樂霖楓勾結吧,再說,夢竹再怎麼說,還是少帥府的少夫人,他難道就不為他的妹妹想想嗎?
可是他的人確實有他與樂霖楓私底下接觸的證據,這令他煩惱不堪。
不行,他不能眼看著逸林與他越走越遠,無論如何,他們都是生死兄弟,何況,這裏麵還有夢竹。
想起夢竹,他的心就痛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他現在不能對她說他在乎她,他愛她,他甚至願意原諒她,她與他仿佛隻是這個府裏兩個不相幹的人,他每天回來,多想看看她,哪怕是看看也好,可是每次回來,卻是黑乎乎的,
她這麼安閑,每天這麼早就入睡了嗎?
對他在思穎這裏睡,她從不提異議,她真的是毫不在乎。無論他用怎麼樣的手段,都不能激起她的憤慨,因為她不愛他,可他卻不能放開她,因為他放不開她,他始終記得那句誓言:天不老,情難絕。
夢竹躺在床上,脫了外套,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凸顯了,不過因為天氣還沒有暖和,白天衣服穿得厚看不出來罷了,可這個孩子,早已不是他所想要的吧,記得她上次懷孕他有多麼興奮啊,可是現在,他關心的,隻是思穎肚子裏的孩子。
她聽到了他的車子的叫聲,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一直以來是她神經最興奮的時候,無論多晚,不管她有沒有睡著,隻要這個聲音一響起,她就會驚醒。
可是,當後院響起他的腳步聲時,她的心還是會那樣刺骨的痛,她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用繭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卻依然不能抵禦那樣的陣痛。
她偷偷地從枕頭下拿了那塊絲巾出來,黑暗中看不清那血色的字,不過那幾個字早已深深地烙在她腦子裏,可是寫這些字的人卻已經懷抱著美人進了夢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