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了。”他說。
瓜子滑進了喉嚨裏,她使勁吞了一口唾液,瓜子順著喉管慢慢往下滑。
“好,祝賀你們。”她說。
她又伸出手去,自從她獨守空房,嗑瓜子也成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可以打發無聊的白天和孤寂的黑夜。
她的手纖細而潔白,有些沒有血色,其實在府裏她有極好的待遇,自從那次思穎說過下人對的飲食不上心,阮敬遠問起時,青蓮就抱怨了,以後,她的吃喝用度一直是享受著比司徒坤都要細致的照顧,青蓮說是阮敬遠安排下來的,可是她卻得食瞞天,再也沒有原來的豐潤。
他心裏掀起狂浪,想要伸手握住她的玉指,可是她的麵容冷若冰霜,雙眼如同窗外的雪一般的寒冷,將他心底的熱情一再的壓下。
“我與父帥和母親商量過了,就在下周,農曆十六接她過門,到時的宴會,你要盛裝出席。”他說:“你有兩個月沒有置辦衣物和手飾了吧,我會讓他們把衣物手飾送過來,合適的,就留下,選一套喜歡的換上吧。”
她冷笑,思穎的婚禮,她需要盛裝出席,隻是為了他少帥的麵子,別讓人看著他的少帥夫人寒磣。
“少帥放心吧,一切按您的吩咐做。”她說。
“那我吩咐他們去做。”他站起來,拿了外套,推開了門,猶豫了一下,似乎要回頭說什麼,可終究閃身出去,關上了門。
娶姨太太這樣的盛事,夢竹以為從第二天起少帥府就要忙碌起來了,可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很大的動靜,直到前一天,陰曆的二十五,才在正廳和夢竹後麵那棟樓裏---思穎原來住的那樓裏掛上了彩花,購了一盤盤當季的花擺上了。
酒宴也設在少帥府裏,本來宴請的人並不多,可是軍中的高官顯貴和社會名流都聞風而來,少帥府門前一時之間車水馬龍,宛若鬧市。
“你們怎麼辦事的?不是說了不許驚動外界嗎?”司徒蕭在公署裏對著陳然和阮敬遠發火。
“我們是按照少帥的吩咐做的,喜柬都是昨晚才發了出去,都是少帥核定的少數幾個人,並囑咐當事人保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大早就全城哄動起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少帥府都快容不下了。”陳然有些委屈。
“我給少夫人選好的衣服和手飾,都送過去嗎?”
“剛才都送過去了,把您從法國訂購的那套衣服和意大利訂購過來的那套手飾也放進去了,一塊送過去,相信少夫人一定會很喜歡的。”
阮敬遠知道,迎娶秦小姐做姨太太,隻是知道秦小姐懷孕後不得已而為之,少帥畢竟內心有愧,覺得對不住秦小姐,可是選在陰曆的二十六這日過門,少帥是別有用心的。
早一個多月,少帥就親自去雲州城最有名氣的成衣鋪和老字號珠寶鋪為少夫人訂購成衣和手飾,為的就是在這個月的二十六號少夫人十九歲生日這天送給她。
現在選了這個日子娶秦小姐過門,隻怕是為了給少夫人送禮物找一個更合適的借口,並多一點時間和少夫人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