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該喝藥了。”端過已重新溫煨三遍的湯藥,又是遲疑地開了口。
他隻若未聞,支身而起,便是欲穿鞋下榻,江宛心連忙上前,猝聲道,“相公想去哪兒?你還發著高燒,身體支撐不住的。”
司徒宇不言不語,甩開江宛心相攙的手,卻是頭腦昏沉,眉頭一緊,臉色更顯陰沉,半晌,他冷聲道,“你別隨便進出西廂,這裏不是你的地方。”
聞言,江宛心像是被迎麵甩了一個耳光,打在臉上,既響亮火辣,又讓她無地自容,忍抑了許久的恨妒和怨怒瞬間快要溢了出來,低眉斂首,指尖卻嵌入掌心,她允了口氣,“我隻是想來照顧你。”
“不需要。”他麵無表情的說了這三個字,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如今,他對江宛心的歉疚漸然灰飛湮滅,每每看到江宛心,他腦海便劃過他刻意傷害她的一幕幕,他和江宛心在她麵前的郎情妾意,回想起來,隻讓他覺得自己多麼愚蠢可笑。。。。。。
他的行為,又何嚐不是背叛傷害了她千萬次,不同的,是她可以不再留戀的離他而去,可他,卻做不到。
他以為自己那麼恨她,再也無法原諒她,但到頭來這恨意卻脆弱的可憐,在她離開後,刹那崩潰,他像演戲的醜角一樣,看著自己的可笑可悲,恨有又何用,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她。。。。。。
“她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讓你這麼不眠不休的找她!”江宛心泫然欲泣,滿腹委屈怒嫉終是破口而出。
“是,她就是那麼重要。”可是,他卻在她走後,才真正看清。。。。。。
高燒和疲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狼狽無比,深黑的眼眸裏,無聲閃過一道疼楚的暗光,他瞥了江宛心一眼,“你出去。”他知道,自己對江宛心不公平,但就是心懷的這份愧疚,也成為了他傷害方若慈的一柄利器。
“好,她重要!”江宛心眸中噙著淚,也帶著恨,她沒有依言離開,杏眼圓睜的看著他的不耐和冷漠,口不擇言,“那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她是個凶手,她都已經承認是她下藥害我,是她親手把我們的孩子給。。。。。。”
“嗬!”他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硬生折斷了江宛心的理直氣壯,隻聽得他道,“我根本從來就不相信她會下藥害人。”
語落,他抬首望向江宛心一臉的愕怒,深不見底的眸光依舊是銳利冷冽,“就算真的是她,我也不在乎。”
“那我到底算什麼!?”江宛心嘶吼著,無法相信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一字一句。
“我對不起你,當初我並不該娶你過門”。因為那時他的心裏就已被另一個女人占據,深,且重。。。。。。他知道自己殘忍,卻後悔沒有早一點把這些話告訴江宛心,更後悔沒有把這些話告訴她。。。。。。
半晌,他闔目而瞑,“出去吧,以後別再踏進西廂。”
江宛心的身子微微一顫,淚淌的越發急促,一雙染淚的美眸下卻晃著狠怒和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