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輕道,語氣裏帶著寵溺,像是怕驚擾了她。
她麵色泛紅,斂下眉眼。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不規矩的手輕探入她的衫內,她一怔,隨即羞惱不已的製住他的動作,臉色越發紅豔,杏眼圓瞠。
“好好好,我不亂來。”司徒宇用指輕刮她的鼻尖,卻是有些不甘心的沒有將手撤出來,將她擁攔入懷,“那你允我抱會。”
聞言,她輕弱一歎,卻不再掙紮,知這是他的邊線,若不依,他定是會強意索歡,而昨夜彼此已然太過荒唐……
她咬下唇,閉目斂神,不允自己再有絲毫綺思。
他神下溫柔,將她摟的更緊。
錦被之外,是泛寒的氣流,她被他暖熱的胸膛熨帖著,卻隻感到一番煨燙的暖意。
她睜開雙目,不由得輕輕回抱住他,心下卻陡然升起一絲感傷,寂寥淒淒。
如果,永遠都能這樣,那該多好。
隻是,兩個人相擁的寧靜。
這是第五個清晨。
他新娶別人,卻每日在她屋內醒來的第五個清晨。
每夜,她等他的出現,卻又想著,他不該來,她不能再留他。
可是,隻要他的影子在薄脆的紙窗上映現,她便迫不及待的去開了門。
片刻的相顧無言,隨之而來的卻是莫名難耐的渴求,他擁抱她,她回應他……
仿佛,隻能借由身體的糾纏來確定彼此的存在,銷魂纏綿後心中難掩疚涼,卻怎樣都不想鬆開懷抱。
他們都知道,這麼做,是對另一個人的傷害。
每每,江宛心以一臉無害,甚至毫無介意的笑容出現在他們麵前時,總能更深的揪起他們心中難抑的愧疚。
她望著他的臉色,她知道,那裏麵終是有牽掛。
他私下命人為江宛心送去不少上好的首飾綢緞,可是,物質的榮華是否就真能彌補心傷和痛楚呢?
江宛心對她恭敬有加,凡是以她為尊,可是,就真的對她不怨不恨麼?
而她,到底又能把他留在身邊多久?
她仰眸凝望他,他俯首,親吻她的額頭,目光添了些許複雜隱憂,半晌,隻道,“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他的語氣,聽似淡定,卻又夾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疚意,她斂下眉頭,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回握住她,不再說什麼。
娘,若慈做不到――把心守好。
任是害怕傷害,卻不願放下他給的溫暖和安撫。
他們總是後知後覺,因為固執倔強而對峙,卻又因孤獨情動而相守,仿佛,隻有對方才能給對方真實的溫暖……
心中幽歎,晨光已盛,她不舍卻終是從他懷中撤身,片刻,他也跟著起身坐起。
太多時候,貪戀,卻不能就此停留。
穿衣洗漱後,他與她相攜入了飯廳,下人已將早點備好,桌上滿滿齊齊的放著碗筷和早點,剛坐定,司徒晴便踏進屋來,見他兩人一起,困頓的乏意大去,歡歡喜喜的坐在位上,拿起糕餅就吃。
方若慈卻上前按住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小丫頭嘟著嘴,軟聲道,“嫂嫂……”
“沒關係,讓她吃吧。”司徒宇在一旁道,卻是對她點了點頭,他知道,她是為了等宛心,覺得若然開始,不合禮數,她就是如此,別人敬她一尺,她便會加倍相待,在這種小細節上也不會疏忽。
她頷首斂眉。
司徒晴嘴角微揚,繼續吃著糕餅,她就是知表姐沒來,才要吃。
司徒宇笑笑,隨即自己也端起粥來,這次,她卻是一臉認真的再次搖了搖頭。
他不置可否的一歎,又放下了碗。
隻是,過了半晌,飯已涼些許,江宛心才來到飯廳。
“表姐,你怎麼這才來,哥哥嫂嫂都等著你,飯都涼了。”江宛心一入門,司徒晴便揚聲出口,帶著些許質問的意思。
江宛心一臉措然,麵色有些蒼白,“我……”。
卻見江宛心隻說了一字,便若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宛心!”司徒宇一鄂,立刻伸手扶起昏到在地的江宛心。
她鄂然,心下驚悸,隱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