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卻豁出去了一般,他瞪著納蘭清,一聲一聲道,“那件事大人本就是無心之過,為此他更是內疚了十幾年,還因此失去了進宮見公主的機會……大人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他想彌補公主,可是公主對他恨之入骨,女皇又對大人冷若冰霜,大人心中的苦,公主你可看見一分?公主隻知道埋怨大人的過錯,卻從來沒有想過大人的苦楚難處……”
“閉嘴,公主豈是你能妄斷的!”梅兒見福叔完全不管不顧就指責起納蘭清來,不由厲聲指責道。
“讓他說。”納蘭清卻是冷笑一聲,看著福叔,道,“福叔啊福叔,一個十幾年來都不曾關心過親生女兒好不好,從來隻知道從女兒這裏打探心愛的女人過得如何的父親,一個在女兒生辰時隻會送一些沒有人情味的禮物的父親,一個根本隻會嫌女兒做的不好的父親……我問你,他有什麼苦楚值得讓我去理解,他有什麼資格讓我喊他一聲爹?”
納蘭清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長歌可以肯定,她是想哭,而不是氣紅了眼。納蘭清是個驕傲的人,這點長歌可以感受得到,於是她給高衍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無聲地輕輕走了出去,梅兒也是個心思剔透的,見狀跟在其後,帶上門,讓裏麵的二人好好談。
門口。
長歌不禁攔下梅兒,問,“你家公主為何這般厭惡上官大人。”她直截了當的問,理所當然的樣子,將梅兒愣了一愣。
這……她想了想,這位是長公主,是公主的姐姐,公主也挺喜歡她的,既然不是外人,告訴她也無妨,到時候長公主勸勸公主,興許可以化解丞相與公主之間的矛盾。
於是,她老老實實回答,“公主她小的時候,一個冬日,丞相大人帶她去湖邊玩雪,突然有人通傳說女皇又喝醉了,丞相擔心女皇就匆匆撇下公主和嬤嬤兩人在湖邊。公主玩著玩著就覺得冷,嬤嬤便去替公主取狐裘,讓公主不要亂跑。哪知道等嬤嬤取了狐裘回來的時候,公主已經掉到冰冷刺骨的湖裏了……”
梅兒頓了頓,眼神暗淡下去,似是替納蘭清難過,“是二皇子跳下湖將公主救了上來……可是二皇子從小體弱,經此更是險些要了性命,公主懵了,她身子骨好,在湖裏泡了會隻是受了驚嚇,並沒大礙,可是二皇子就不一樣了。公主醒來後就一直沉默地守在高燒不退的二皇子床前--即使醒了,二皇子最後還是落得個纏綿病榻的下場,公主便嫉恨上丞相,她恨丞相因為女皇喝醉就拋下年幼的她害她落水不說,還害二皇子為了救她去了半條命……女皇也因此怪罪於丞相,下令沒有詔令不許丞相進宮,不許探望公主……公主對丞相也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梅兒說完擦了擦眼角掉落的淚珠,有些難過地低頭啜泣。長歌則是良久靜默,沒有說話。眼睛看向緊閉的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