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軼有些魔怔了,他不顧納蘭清還在場就對著毒聖子咆哮指責,將這些年他憋在心中的委屈憤恨統統倒了出來。他恨,他還是做不到忘記,他恨這個自稱是他爺爺卻從沒給過他關愛的人,他恨他!
周軼每說一句,毒聖子的臉就慘白一下,他抑製不住地搖頭最終喃喃,“不……不……不……”他不知道要說什麼,若是換做世上任何一個人敢這麼指責他,他早就五指一揚教那人嚐嚐斷腸蝕骨的毒的滋味。然而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是他的孫子,是這個世上他最對不起的親人,最沒有底氣教訓的人。
他想起自己造下的孽,想起慘死的兒子,想起死去的愛妻交代他要好好撫養兒子的遺言,他覺得快要崩潰了,他踉蹌幾步蹲下身子抱著頭……
納蘭清雙眼瞪大地聽完周軼的話,而後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周軼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慘。她以為的親人團聚,卻原來是害死他全家的罪魁禍首。說不上是什麼感受,納蘭清很糾結,一方麵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務是拿了生骨花就走,另一方麵她看到這樣的周軼心中不好受覺得愧疚……
她的糾結周軼是看不到了,他隻看著那個抱著頭兀自沉浸在深深的自責和悲傷中的老人,心中並沒有為自己成功地讓這個爺爺難受而感到一絲一毫的暢快,相反是更深的悲痛和難過。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爺爺,如果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敵人該多好--那他隻需要一劍殺了他就好。偏偏,這人是他的親爺爺!
周軼有些疲憊地再看了眼毒聖子,然後徑自回頭,“我走了,以後都不要再見,如果你還對我有一點歉疚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周軼你不能!”納蘭清及時拉住周軼,聲音裏透著殷切請求,事到如今她也不便隱瞞,“求你幫我拿到生骨花,我要救人!”
“你要救人與我何幹?”哪知周軼隻是回過身,冷冷地拂開納蘭清的手,不帶一絲溫度的眼帶著嘲諷。
納蘭清被他毫不留情的話怔了怔,張了口塞言。
“公主回去吧,老朽的生骨花隻有兩株了,是為我孫兒所留,既然軼兒不肯原諒我,我也沒必要信守承諾了。”毒聖子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不愧是心狠手辣的毒聖子,他頃刻又恢複那個沒有心肝的人。他見到了周軼,隻是他不願意認他,納蘭清答應的事算完成也算沒有。生骨花太珍貴,他犯不著為了一個承諾交出來。
“不講信用!”納蘭清對周軼的冷漠心灰意冷,轉身看著毒聖子,美目含霜,麵上一層冷意,她伸出右手,袖中那根金笛飛出,手腕一翻就牢牢扣在她的手中,她運氣,發絲飛舞,渾身透露著殺氣,“今日這生骨花你給也得給,不給還得給--本宮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