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江山誰主(184)(2 / 2)

“起來吧。”她淡聲說著。我謝了恩起來,她又道,“哀家不是怕了你,隻是這一次禹王造反,打著清君側的口號。哀家是他的祖母,是他的長輩,可蔓心不一樣。”

站了起來,聽她如此說,不免一怔。

原來,太皇太後也考慮了許多。

從開始的不放手,到如今的放手,她為的,到底不過是葉家。

她隻是怕她不在了,若是再有人打著清君側的口號謀反,她怕葉蔓心不是元承灝心裏的那個人,怕他不會保她。不保她,就是不保葉家,屆時葉家照樣會沒落。

不知為何,我忽而想起在渝州的時候,楊將軍對元承灝說的那句話。

我如今倒是覺得太皇太後也太執著了,執著得一輩子都不肯放手葉家。

在心裏歎著,左右敵不過心魔罷了。

從鬱寧宮出來的時候,璿兒醒了,打著哈欠,還生了懶腰。我親親他的臉,瞧見阿蠻緊張地跟過來:“娘娘沒事吧?”

“沒事,什麼事也沒有。璿兒,我們回家,你父皇等著我們呢。”

聽我如此說,阿蠻總算鬆了口氣。

元承灝依舊睡著,無人敢進去打擾。

將璿兒交給阿蠻,我悄聲入內,見他還睡得很熟,不說話,隻出來外頭的軟榻上坐了。

隔日,下了朝,他才過馨禾宮喝了口茶,便聽得外頭有嘈雜的聲音。起身的時候,便瞧見元非錦直衝進來,大叫著:“皇上,葉家那丫頭不是你叫來的吧?”

我才想起太皇太後讓葉蔓貞過驛館去看他的事情來,莫不是,昨日未回宮麼?

元承灝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我忙取了帕子給他擦拭,他隻笑著:“怎麼,你也有怕的時候?”

“臣弟……臣弟……”他似乎很憋屈,一屁股坐了卻是不再往下說。

讓阿蠻也給他倒了杯茶,他一口就飲盡了。

我笑著:“王爺還真是遇上克星了麼?”

他大約也是想起了昨日的事,臉都白了,咬著牙道:“本王會怕她?”

元承灝淺聲道:“既不怕,一大早的吵吵嚷嚷來朕這裏作何?”

“臣弟隻是……”他頓了下,忽而轉了口,“皇上,她說……說要臣弟娶了她。”

握著帕子的手微微一顫,這倒是我不曾想到的。葉蔓貞總也還是矜持的女子,對著元承灝,再喜歡,也算規矩。莫不是,她真的就那麼聽太皇太後的話麼?

也是,為了葉家?

元承灝不以為然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有個很好的理由麼?”

他有些憤憤地將茶杯放在桌上,咬牙道:“她說我若是再用守孝三年的借口來拒絕她,她就叫我真的守孝三年!”

吃了一驚,元承灝的臉色亦是變了,葉蔓貞此話何意,難道還不夠明白麼?

半晌,才聽元承灝微微哼了聲。

元非錦的眸子撐大,脫口道:“還真是皇上說的?”

“她說是朕說的?”他反問著。

元非錦一時間語塞了,他自顧呷了口茶,罵道:“就這麼點出息!她不過一個小丫頭,說什麼,你也就信了?還咋咋呼呼跑來問朕的罪。今兒也不必回去了,四百遍經文!”

嗬,這回可真夠狠的,四百遍!

元非錦“啊”了一聲,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皇上,我……”

“也不必求情,你既是相信她不信朕,四百遍還是便宜你了!回頭去常渠那裏拿經書。”他隻起了身,朝我道,“妡兒,陪朕出去透透氣,屋子裏太悶了。”

跟了他出去,什麼人也沒叫跟著。

在院子裏,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向前走去。我跟上他的步子,聽他道:“還是朕這次回宮常渠告訴朕的,非錦那經文他原是沒燒掉的。”

有些意外,卻到底還是笑了,那時候見他們兄弟鬧翻,原來常公公也是舍不得的。這次回來,知道他們和好了,他才敢告訴元承灝這件事吧。

走上前,小聲道:“皇上要做給太皇太後看,四百遍也狠了點。”我不知道葉蔓貞是如何知道景王還活著的事,不顧她既知道了,元承灝也是怕她告訴太皇太後。

借著罰元非錦來試探,二來也是真的要他收收那浮躁的心。

他笑著看向我:“還是你了解朕。”

“葉三小姐的事皇上不擔心麼?”

“她要說,應該就不會在非錦麵前表露了。朕隻是擔心太皇太後是否已經知曉。”他怕落了把柄在太皇太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