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得了好大的便宜,伸出小指來:“好啊,那要拉鉤鉤!”
拉鉤鉤。
“那玉兒去等父皇回來!”她從我膝蓋上跳下去,直直地衝出去。
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野,我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下去。
我隻希望,我這個決定,是錯的。
晚上,他果然還是來了,見姝玉帝姬也在,明顯吃了一驚。
帝姬已經笑著纏上去,央著他抱。
將她抱了起來,他才看向我:“玉兒怎麼在你這裏?”
遞了茶給他,我才道:“哦,姚妃不是肚子很大了麼?又要照顧玉兒,也辛苦,臣妾便讓玉兒在馨禾宮待幾日,臣妾也喜歡玉兒。”
我的話音才落,瞧見姝玉帝姬勾住他的脖子道:“父皇還記得上回在圍場答應玉兒的事麼?”
他皺了眉,孩子急急忙忙開口:“您可是自個兒說的,說妡母妃房中的床太小,所以誰不下三個人。那現在妡母妃房裏的床夠大了,玉兒要和父皇一起睡。”
“玉兒……”他有些哭笑不得。
“父皇不可以耍無賴哦,父皇是天子,說的話不能反悔的。”姝玉帝姬一本正經地說著。
“誰說父皇的話不能反悔的?”
“先生說的。玉兒原本想要換楊將軍來教玉兒的,可先生說,是父皇下旨讓他來教,父皇是話不是兒戲,不能撤回的。”她說得認真。
我聽了想要笑,見他的臉色有些陰沉,憋著屈,卻也沒有話語反駁。
夜裏,姝玉帝姬果然睡在中間。
大獲全勝,她很是開心,朝我捂著嘴笑。
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她轉向他,小臉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一連五日,他每次來,帝姬每晚都睡在我們中間。
他依舊沒有惱怒,卻讓我越來越安心,他從來寵愛帝姬的,不是麼?而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
我還是沒有任何有關璿兒的消息,倒是宮裏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情。
元承灝晉封了鄭貴嬪為昭儀。
他隻一句“鄭氏伺候周到”。
此事惹得後宮流言飛飛,我不免又開始回想起那日葉蔓貞的話,還有連日來在我麵前表現尋常的他。
隋太醫給我配的藥恰好過了一個周時,他來馨禾宮給我請脈。
說我的身子已經大好了,阿蠻聽得才放心下去。
他卻沒有即刻回去,隻開口道:“娘娘,臣和您說的事……”
我起了身:“隋大人也不確定,本宮也不確定。”
“娘娘不敢?”
遲疑了下,終是點頭。我確實不敢。
他沒有逼我,隻起了身道:“娘娘不像是行事如此不果斷之人。”
他出去了,我還咀嚼著他的話。
隨即,歎息一聲。
他曾說過,元承灝受傷害,他比誰都心痛……
讓人請了年嬪來,和她提及元承灝的事,她笑著道:“皇上的棋藝可是又進步不少,嬪妾早不是皇上的對手了。娘娘還說要嬪妾去陪皇上解悶,皇上三兩下就贏了嬪妾,倒是嬪妾叫皇上覺得無趣了。”
對著我,年嬪變得會說話了。
我麵上笑著,底下卻是握緊了雙手。
這晚,他沒有過馨禾宮來,姝玉帝姬顯得有些失望,拉著我的衣角道:“妡母妃,父皇為何還不來?”
其實我知道,他是過了允禧宮去了。鄭昭儀才晉封,他必然是會去的。
我隻摸著孩子的頭道:“玉兒隻管去床上等著,你父皇很快就來了。”
她聽聞我如此說,忙聽話地進去了。
傳了拾得公公來,讓他過允禧宮去請元承灝來。
他顯得有些吃驚,我還從不曾主動派人去請他,更何況今日,他還在別的嬪妃宮裏。
他來的時候,我正爬上了叫人搬來的長梯,阿蠻等一眾宮人緊張地站在底下,怕我摔下去。他一進門,瞧見這樣的場景,不免一怔,皺眉問:“這是做什麼?”
“臣妾聽聞年前在院子裏最高的樹枝上係上紅繩,好人會一生平安。”
“胡鬧,還不下來?爬那麼高,多危險?”底下傳來男子擔憂的聲音。
我隻覺得心頭一緊,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又言:“沒事,臣妾很快就好了,皇上請等一等。”
“妡兒……”
“嗯,好了,臣妾下來了。”緩步退下去,目光,瞥見男子正仰著臉看著我。一咬牙,腳下一滑,驚呼一聲摔下去。
“娘娘!”底下眾人跟著驚叫。
那,原本站著他的地方早已經空了出來,而男子的大掌已經將我的身子托住。他抱著我,淩空幾個回旋,安全地落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