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怔,卻是溫和地笑:“本宮與她,怎能和你們相提並論。”
她的話,叫我愣了下,那話裏的意思我尚未來得及去揣摩,便見太皇太後扶著絲衣姑姑的手進來了。眾人忙起身行禮。太皇太後的臉色不是很好,隻轉向賢妃道:“如今你身子重了,出來都當心著些。依哀家看,這請安的事也免了吧。”
菱香扶著她坐下,才聽她笑言:“臣妾沒事,老是悶在寢宮裏,臣妾可也是待不住的。”
太皇太後倒是也不再多言。
眾人坐了會兒,見錢公公進來,朝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皇上已經下了朝。”
太皇太後隻點了頭,眾嬪妃從鬱寧宮出來。賢妃與太皇太後一道走在後頭,棠婕妤也走在一側,我聽得她的聲音傳過來:“太皇太後,楊將軍的側室之前可是馨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您說此事馨妃娘娘是否也知曉一二呢?”
我的腳步略略一滯,棠婕妤她到底什麼意思?
阿蠻亦是臉色微變,扶著我的手微微一僵,抬眸看著我。她欲回頭,我卻攔住了她,棠婕妤什麼意思,那就是賢妃什麼意思。
果然,下一刻,聽得太皇太後的聲音傳來:“哦?此事,哀家倒是不曾想。馨妃。”她叫著。
我這才回身,朝她福了身子,低聲道:“太皇太後喚臣妾有何吩咐?”
她麵無表情地上前來,看我一眼,道:“哀家與賢妃正要過西三所,你也隨行吧。”她隻說著,扶著絲衣姑姑的手自我的麵前走過。
賢妃跟上來,目光掠過我的臉,淡笑道:“馨妃快些跟上吧。”
棠婕妤卻已經止了步,我回眸看向她,見她朝我微微一笑,福了身子轉身。那一摞風聲之間,唯有悅耳的鈴聲緩緩回蕩起來。
阿蠻小聲道:“娘娘,太皇太後讓您去作何?”
不管是做什麼,總和雲眉,和楊將軍脫不了幹係的。
隻是,我不曾想,此事會在西三所來審。
不管是太皇太後的意思,還是元承灝的,如此便是說,此事他們暫且沒有伸張,是想內部解決的。如此,我越發肯定了說楊將軍叛變的無稽之談。
若然真的是因為叛變,那樣的罪名,又有誰能夠鎮得住?
進了西三所,阿蠻顯得有些緊張,怕是她想起了那時候我與她被關墨室的情景。深吸了口氣,那一次,差點保不住我的孩子,我發誓,再也不會給她們那樣的機會了。
跟著太皇太後進去,見元承灝已經到了。
目光,在看向我的時候,明顯瞧見他眼底的一抹驚訝。卻隻上前,朝太皇太後道:“皇祖母,此事是大事,她們來作何?”他還一並,拉上了賢妃。
太皇太後徑直入內,隻道:“沒什麼,隻是有些人,哀家以為還是可以進來聽聽的。”
元承灝又看我一眼,終是不再說話。
宮女們都被安排在外頭候著,我與賢妃在屏風後坐下了,透過屏風,隻能隱約瞧見外頭的情形。那些聲音倒是可以清楚地聽見的。
不一會兒,似是有人被帶了進來。
那人跪下行了禮,我略一震,聽那聲音,似是溫顏玉。
元承灝未開口,隻聽太皇太後道:“哀家想聽你說說那個被藏在成王府中女子的事。”
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聽得女子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回太皇太後,妾身也不知她是什麼人。”
“那你不是說,楊將軍時常過成王府上去麼?”
“是,妾身以為是成王府未被遣散的婢女,亦是……亦是將軍的心上人。”女子的聲音略低了下去,那言語裏,分明是妒意。
而我,終是微微一怔,回想起那次過將軍府去,她還問我是否知道那府上住著什麼人的。原來,此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就為了那虛幻的楊將軍的心愛之人?
聽得元承灝冷冷地哼了聲,太皇太後卻又道:“此事,哀家倒是可以記一功。”
“太皇太後……”溫顏玉的聲音有些惶恐。
“哀家告訴你,那府上住的,可不是楊將軍的心愛之人,哀家還要謝謝你幫哀家找到黎國餘孽!”太皇太後的聲音驟然冷了下去。
我大吃了一驚,那府上住著靈闕我是知道的。我還知道她是先帝的妃子,可……太皇太後卻說什麼黎國餘孽?!
黎國,那對我來說有些遙遠的稱呼。
隻因,黎國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如今,黎國原本的疆域早已經劃入西周版圖,那裏,叫做黎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