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有些異樣,隻道:“娘娘也別管我的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
我知道,她隻是心裏有安歧陽,她隻是還放不下安歧陽。
也許,在她心裏,接受另一個男人,是一種罪。
我不會逼她,誰都不會逼她。
她徑直扯開了話題:“這幾日,皇上為了娘娘,也憔悴不少。前日遇見他,我還嚇了一跳,以為他生了病。居然太皇太後還差人來詢問了好幾次。”
被下的手,緩緩撫上小腹,這一次,他是拚了命地保住我腹中的孩子。他是真撐不住了,否則,必也不會說出政事暫緩的話來。
“這些天,皇上過慧如宮去,都隻匆匆進去,匆匆出來。怕是賢妃娘娘心裏越發記恨了。”
這些話,她不說,我亦是知道。
等她的孩子生下來,等元承灝兌現了那“皇貴妃”的諾言,還不知她如何得意呢。
芷楹郡主似又想起什麼,忙道:“對了,今日原雲眉也是要與我一道入宮來的,隻昨兒染了風寒,隻得等病好了再來。她記掛著娘娘呢。”
“怎麼好端端地染了風寒?嚴重麼?”我是想著這幾日,雲眉該入宮來的。
芷楹郡主搖頭:“不嚴重,隻是想著娘娘身子虛弱,怕傳給您,是以才不來的。”
聽她如此說,我倒是也放心了。
她卻又道:“雲眉對娘娘也真真上心的,若不是她來告訴我娘娘出事,我還不知的。也幸得她提及了葉氏給的胭脂來。”
喟歎著,難為雲眉要麵對溫顏玉,還要顧及在宮中的我。
芷楹郡主走後,各宮的嬪妃們陸陸續續地來了。
有些是巴望著來巴結的,有些隻不過是非來不可走了個場子。
年嬪沒有來,我不覺問了一聲,才知她也是染了風寒不方便過來。
姚妃來得最早,又坐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是儲鈺宮的宮女說是帝姬找她,她才回去。
棠婕妤不曾來,鄭貴嬪倒是來了。
她規矩地行了禮,才上前來坐。
上下打量著我,她才笑道:“娘娘那最後的一推,真是驚了眾人。”
她分明是沒有親眼瞧見的,我隻是沒想到,這世間已經整個後宮都傳開了麼?
嗬,那就傳吧。
帝後不追究,即便再傳又如何?
“娘娘是手上力氣不夠呢?還是到了當口上,又心軟了下去?”她倒是不避諱,依舊輕聲說著。
睨視著她,我笑道:“那鄭貴嬪到底是想不夠再用一份力呢,還是如何?”
她故作惶恐地開口:“娘娘可別這樣說,嬪妾怎麼敢有那種想法?隻是對娘娘那一推好奇罷了。”
我低嗤一聲道:“隻怕是賢妃娘娘腹中的龍裔堅強的很,推一把也算不得什麼。”她都敢用麝香,也不怕我那一推了。
鄭貴嬪抿唇笑著,繼而才道:“都說娘娘做事陰戾,依嬪妾看,果然是的。娘娘若再如此,倒幾乎快要讓嬪妾以為嬪妾一開始跟錯了人。”
她倒是真什麼都敢說。
跟錯了人?那現在敢跟來我的身邊麼?
不過此話,我也不會問。鄭貴嬪的為人我略微知道些許了,那些話,不過嘴上說說。她才不會與我站在一道線上的。
這這一日傍晚,阿蠻才服侍我喝了藥,聽聞馮昭媛來了。
有些意外,白日裏不來,我以為她是不會來了。倒是不想,到了晚上,她竟又來了。
“嬪妾給娘娘請安。”規矩地福了身子。
我讓阿蠻扶她起身,笑道:“馮昭媛跟本宮客氣什麼,這一次,本宮還沒來得及道謝。”
她的臉色有些尷尬,我又道:“不過馮昭媛會出手幫本宮,真叫本宮吃驚的。”不管她是否跟蘇衍有著交易,她來本身就讓我很意外了。
她卻是開口:“嬪妾也不算是幫娘娘,嬪妾不過是說出了一個事實罷了。”那話語從容得讓你根本就聽不出一絲一毫的顫意。
我略怔了下,才又道:“這裏也沒人,馮昭媛也不必在本宮麵前說這些了。本宮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給誰知道的。”畢竟這一次,是她幫了我一把的。
她卻是蒼然笑道:“事到如今,娘娘還是不肯相信嬪妾的話麼?”
吃驚地望著麵前的女子,她要我相信她什麼?
見她握緊了雙拳,咬著唇道:“葉氏的報應不就是來得那快麼?”她朝我看了一眼,終是開口,“嬪妾不知那時候娘娘為何要懷疑臣妾。臣妾隻能說,臣妾沒有賢妃娘娘那股狠勁兒,還不敢拿自己的孩子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