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者,皇上賞賜什麼東西呢?”鄭貴嬪笑著問。
元承灝想了想,卻是笑:“朕也想不出什麼好東西。金銀首飾,你們都不稀罕。”
眾人都緘默了,那些東西,確實不稀罕。而她們想到的,無非是想他今夜過她們宮裏去。不過這樣露骨的話,誰也不敢說出來。
他看了看我,我瞥了目光,落在手中的羽箭上。
賢妃卻是道:“北國二王子來的時候,不是帶了百匹汗血寶馬來麼?皇上開春了必然會去馬場的,今兒誰贏了,就和皇上一起去馬場。這個彩頭可好?”
他卻是笑:“賢妃倒是想得出花樣,朕也覺得好。”
他和賢妃都覺得好了,誰還敢說不好?
嬪妃們個個擠著上前,都想中個頭彩。
“洛小主,您的腳可不能踩線的。”常公公小聲提醒著她。
洛貴人一張小臉漲得紅紅的,有些窘迫地將伸出去的腳收回來。咬著牙將手中的羽箭丟出去,眾人的目光隨之過去,卻瞧見那羽箭直直地插入邊上的雪層中。
身邊的嬪妃似乎都舒了口氣。
洛貴人又連著投了兩支,均未投中。
她是越發緊張了,手中隻剩下兩支羽箭了。她咬咬牙,竟連著兩支一起投了出去。
結果,依舊是一支未中。
眾人一陣唏噓,卻都是暗暗高興。
洛貴人急著回頭問他:“皇上,若是所有人都一支未進,可怎麼算呢?”
她的話音才落,便聽得有羽箭插入壺中的聲音。她驚得回頭,我瞧見棠婕妤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好準的眼力,竟這麼容易就投進去了!
洛貴人也不再說話了,誰都不進明顯已經不可能。
眾嬪妃都屏住了呼吸,撐圓了雙目看著。個個都祈禱著她不要再進了。
隻是事實讓她們都失望了,棠婕妤在連進了四支箭後,直到第五支才落空。
確實厲害的。
帝姬伸出小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俯身看她,蹲下去與她輕言幾句。孩子似乎很高興,點著頭笑。
“你能進幾支?”男子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畔響起。
我吃了一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愣了下,才搖頭。我都沒投過,我怎麼知道我能進幾支?
他眯著眼睛道:“可別太丟臉了。”
癟癟嘴,投不進丟臉的是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姚妃也隻進了兩支,嬪妃們都輪了一圈了,沒有一人超過了棠婕妤。
眾人看向賢妃,她卻笑著搖頭:“皇上,臣妾就算了,反正是贏不了。再說,臣妾也不方便跟著皇上去馬場,去了,也是掃了皇上的興。”她的目光朝我看來,“馨妃還不投麼?”
我笑了笑,上前,真正站在它麵前,才徒然覺得那口子的小來。這要五支羽箭全進,可謂不是一般的功夫。更何況……
取了一支羽箭試著比劃了下,發現根本就不行。
不經意間,瞧見元承灝緊皺的眉頭。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咬著唇,胡亂將手中的羽箭丟出去。隻一陣“劈裏啪啦”聲,最終,就一支羽箭投了進去。
元承灝的臉都黑了,遠遠地,說了個“蠢”字。
沒發出聲音,可我卻聽出來了。
棠婕妤的臉上越發得意了,沒有人超過她,今日的彩頭非她莫屬了。
這時,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擠出來,舉著手中的箭開口:“父皇,玉兒還沒投呢!”
眾人這才想起帝姬也要了羽箭的,不免一笑。
元承灝這才笑了下,彎腰將她抱著上前,放下道:“那就等著玉兒投。”
孩子眨眨眼睛問:“玉兒若是贏了,就能跟父皇去馬場麼?”
“當然。”他柔聲說著。
我瞧見棠婕妤冷笑一聲,退至一旁冷眼看著。
眾嬪妃也都笑著看著帝姬,不過一個孩子,人才多高呢,怎麼可能投得進去。
我朝姚妃看了一眼,她顯得有些無奈。帝姬定要玩的,她也攔不住。
孩子點了頭,竟跨過了麵前被常公公劃出的線,小跑著上前,跑至那壺邊上,將手中的一把羽箭一齊插了進去。
眾人“嗬”了一聲,賢妃笑著搖頭:“到底還是孩子。”
帝姬轉身跑來,卻是腳下一滑,元承灝忙接住她小小的身體,抱在懷中。孩子高興地叫:“父皇,玉兒贏了,您可不能食言的。”
姚妃忙上前道:“玉兒可別鬧了。”
她卻道:“公公隻說進者多為勝,還說,不能踩著線投。那,可就沒說不能上前去投的,父皇,您說對吧?”
元承灝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