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事實告訴他,他還是沒有能力去保護他的孩子。
緩緩地,靠上他的身。
他卻是用力把我擁住,久久不發一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抱著我的手臂才緩緩鬆開。我以為他是睡著了,抬眸的時候,見他還睜著眼睛看著我。
“皇後走到這一步,朕也有責任。”他低語著,那眸中,分明有著痛楚。
想起他曾告訴我皇後三年不孕的原因,我知道,他是自責的。若然不是這樣,皇後也必然不會因為嫉妒去做這樣的事。
“皇上……”
開了口,他卻製止我說下去:“別說安慰朕的話。朕,不需要。此事,朕依然不會姑息的。”
他的這句話,卻是叫我放了心。
皇後……我就怕這件事會被壓得下去,如今看來,我真是多慮了。
扶了他躺下,他的身上有些涼意。我睡上去,圈住他的身子,隔了會兒,感覺他的身子熱起來。他像個孩子般往我的身上靠過來,將臉埋在我的頸項。那呼吸在我頸項的氣息,帶著龍涎香的味道,緩緩地,濃鬱起來。
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元承灝早已經不在了。
坐了起來,掌心按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掀起被子,赫然瞧見他的那塊金牌就那麼明晃晃地躺在我的掌心下。猛地吃了一驚,伸手握住,這是我第二次拿這金牌。阿蠻進來了,開口道:“奴婢正想進來伺候娘娘起床的,倒是不想娘娘已經醒了。”
將金牌收入枕下,起了身。
拾得公公進來稟報說,鬱寧宮傳來消息,今日不必過去給太皇太後請安。
我想了想,大抵還是因為皇後的事情。
太皇太後一手扶植皇後到今日,她沒有誕下皇長子,還弄出了這種事情來,太皇太後心裏必然也是失望的。那些煽風點火的功夫,想必賢妃是一絲都不會落下的。
在寢宮內坐了會兒,聽得芷楹郡主來了。
請了她進來,她的臉色不是很好,隻拉著我道:“宮裏出了大事,昨日我也不方便過來。娘娘,真的是皇後做的麼?”
我隻道:“此事,皇上會派人查。”
“可皇後一直溫柔賢淑,怎麼會做這種事?”芷楹郡主皺眉說著。
“郡主,有些事,麵兒上可是瞧不出來的。”阿蠻上前來倒了茶,低聲說著。
芷楹郡主有些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她想來是聽出了阿蠻話裏的意思,半晌,才端起了茶杯淺飲了一口。
阿蠻心裏一直記恨著皇後,她與我一樣,不希望皇後能脫身。芷楹郡主不知道安歧陽死的真相,那時候不說,如今我更不會說,當口上,我不想節外生枝。
隔了會兒,竟是柏侯煜來了。
我驚愕地站了起來,他卻笑道:“聽聞郡主入宮了,卻不曾過北苑去,我正巧出來,見郡主來了娘娘這裏,便也進來坐坐。怎麼,昭儀娘娘似乎不怎麼歡迎?”
忙回了神,芷楹郡主笑著起了身:“殿下說的什麼話,娘娘怎麼會不歡迎?”
“倒是說得本宮不好意思了,阿蠻,給柏侯殿下上茶。”元承灝說不許再和柏侯煜一起,此刻芷楹郡主也在,該不算犯了規吧?再者說,人家自個兒進來了,我也沒有攆他走的道理。
柏侯煜這才笑著上前在桌邊坐了:“倒是隔日不見娘娘了。”
我淺聲道:“讓殿下見笑了,宮裏頭,出了事。”
他“唔”了聲,開口:“我聽說了。”隻此一句,也不再多言,他到底是外臣,關於西周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的。
因為柏侯煜來了,芷楹郡主與我也不再糾結於皇後的事情,三人隻隨意說了會兒話。
後來芷楹郡主起身說是要過鬱寧宮去,我送了她出去,回身的時候,瞧見柏侯煜正直直地看著我。我怔了下,不知他究竟在看什麼。
有些尷尬,隻上前道:“殿下是回北苑還是如何?”他若不回,我也隻能站在此處了,免得,又讓元承灝覺得我與他瓜田李下的。
他笑了笑,卻是開口:“其實有些話,本不該我來說的。”
有些茫然:“什麼話?”
男子的目光落在我身後阿蠻的身上,我搖著頭:“殿下有話但說無妨。”
他這才上前來:“還記得我進宮的那一日,遇見的娘娘和郡主。”我皺眉看著他,奇怪他為何這個時候來說起這件事情。他接著道,“我本該在亭內等著常公公的,隻是不慎聽聞宮人的話,說是誰腹中的龍裔有異,我因為好奇,往外走了幾步,人倒是不曾瞧見,倒是撿到了郡主的帕子。”
難怪,那一日常公公回來還找了他。
而我,卻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