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江山誰主(49)(1 / 2)

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好人!我也處處想方設法想要皇後死!因為姐姐,因為安歧陽。

原來,大家心裏都有自己的恨。

推著他的手,我的力氣沒有他大。顫聲道:“皇上,宣隋大人來可好?”

他卻是淺淺地笑:“不好。”

“還疼麼?”他問著。

“疼。”心疼,哪裏都疼。他說疼就疼,不要裝,我不想裝了。

“朕也不舒服。”

有眼淚滑出眼眶,對著他,我心裏還是恨的。可是,有的感情,卻並不相關。

對有的人,你可以關心著,可以一起恨著。

若是恨了,那些有過的好,卻還是不會忘記的。

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你卻不得不去承認。

他看著我,緩緩俯下身來吻住我的唇,感覺得出,他的呼吸已經不平穩。我不敢抬手,不敢貼上他的胸口,我害怕那種幾乎聽不見他心跳的感覺。

他吻得很慢很慢,溫柔得讓我覺得有些飄渺。

我迎合上去,親吻著他逐漸冰涼的薄唇。

他有些無力,我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中,他的額角抵在我的額上,低語著:“那日在圍場,若是你出事,非錦受了傷,叫朕去護誰?”

是以,他的那一掌才會那麼用力,若是可以,他會再用力一些,打醒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著他出去。

窗戶被一陣風“嘩——”的一下吹開,大朵大朵的雪花隨著風飄進來。落在地上、桌上、屏風上……風聲,雪花聲交織在一起,結成一段悅耳的曲子。

燈光旖旎,隻我與他在……

窗口吹進來的風越發冷了,如同他的身體一樣。

“皇上,窗被風吹開了。”

“沒關係……”

他微微闔了雙眸,額角抵著我的。

外頭,傳來阿蠻的聲音:“娘娘,藥好了。”

喊了她進來,她輕呼了一聲,忙擱下手中的碗在桌上,上前拉上了窗戶,一麵道:“奴婢該死,沒有關緊了窗戶。”

我搖頭,目光隨著她而去,那便的地上,竟已經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

元承灝鬆開攬著我的手,側身靠下去。阿蠻端了藥碗過來,又給我換了新的暖手袋。我忙道:“阿蠻,傳常公公進來。”

他卻又抓住我的手,低語道:“不必了。”

“皇上……”擔憂地看著他,他沒有看我,隻道:“把藥喝了。”

低頭,將藥都喝了,阿蠻的臉色有些擔憂,詢問地看著我。我朝她略搖了搖頭,阿蠻到底不再說什麼,隻輕聲下去了。

小腹一直暖暖的,也不那麼痛了。

好長的時間,才聽他低語道:“好些了麼?”

點了頭:“臣妾給皇上倒杯水。”

他不說話,我起身,從床底取出了安歧陽給調理身子用的藥,用了溫水化開,端給他。他明明是不曾睜眼過的,卻是抿了一口,道:“安歧陽給你的藥?”

“皇上如今還計較這個麼?”岐陽都已經不在了。他留給我的東西,我其實一直舍不得用。

他似是自嘲一笑,將杯中的水都喝了。

將杯子擱在床邊,瞧見那地麵上那層薄薄的積雪已經化開,此刻看過去,濕漉漉的一片。房裏點著熏香,又置了好多個暖爐,在燈光下顯得越發地朦朧起來。

他卻是不睡,坐起來,將我的身子圈入懷中:“陪朕說會兒話。”

我將懷中的暖手袋塞入他的懷中,他勉強笑道:“朕不需要。”他說不需要,他的身子冷得沒有一絲暖意,我有些本能地往他的懷中靠了靠,試圖用我自己的身子去溫暖他。

“你去看了非錦?”他忽然問道。

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點了頭。

他笑了:“那日景王急急而回,朕卻不知,原來是因為你。”

我想起來了,那日他過圍場視察去了。便開口:“他以為是皇上讓臣妾去的。”

“嗬,以為你去策反他的寶貝兒子?”

我瞧著他:“皇上說的什麼,小王爺和皇上情同手足。”

他卻突然不說話了,眼底緩緩地溢出一抹傷。

心下微微收緊,想必陵王封地那件事他必然也猜到景王會和元非錦提及,且,景王會怎麼說,他能猜得比我還精準。

“皇上……”

他苦笑著搖頭:“朕當初作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如今的局麵。朕疼他如親兄弟,可景王到底是他爹。”

他當初放元非錦離京,是為了保護他。他心裏亦是清楚那麼做的後果。

“小王爺會理解皇上的。”這,不是安慰他的話,是我心裏就是這麼相信的。他們共同生活過那麼多年,難道還不了解彼此麼?